和王组长交流完了第一印象和涉案人背景的情况,下面又要把现场的情况过一遍,刚才的一番交流,让王组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在现场情况的交流开始之前,貌似无意地问马东是否以前也从事过警务工作,马东看出了他的感觉,也告诉他自己是因伤退休的警察,目前作为助手协助李博律师工作,王组长点头表示理解,因为这种形式的合作在香港是合法的,也是退休警察的很好的再就业渠道,只是马东这么年轻就退休让人有些没想到而已。
知道了马东的职业背景,下面王组长和马东之间关于案发现场的交流就更流畅了,颇有些业务交流的意思,马东问问题能问道关键点,王组长也不用向外行白痴解释一些废话,两个人用简短的语言交流着,看来天下警察的业务都是相通的。香港警察用动画人物做的现场模拟平面图非常好,尺寸比例非常准确,并且标注了相对应的实景照片的编号,一一地对应着看,容易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马东一张一张地和王组长过着照片,慢慢地他发现了一些需要商榷的问题,可当他询问王组长的时候,感觉他有些搪塞或叫做欲言又止的感觉,马东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气氛,就不再追问,而是转向下一个话题,也就是关于死者的家属和朋友方面的调查,关于这方面,王组长告诉马东,家属的一方除了表示悲痛和惊讶之外,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谈话,而且死者的妻子是个媒体从业者,谈话非常滴水不漏,总是在给警方施加压力,对调查是一种冷合作的态度,完全不利于调查,尤其是重案组的调查,貌似在媒体监控之下了,非常让人头疼,也很束手束脚,收获不大,如果马东他们以私人身份调查,也许还会有所收获。
会面到了这个时间,已经将近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抠重案组的报告,法务处长虽然没说什么,但肯定是不太耐烦了。马东感觉今天在这里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他又简短地看了一下法务处准备提交的结案报告,基本上就是重案组结案陈词的法律条文版,没什么新意了,他和李博耳语几句。李博最后代表大家发了言,首先感谢了中环警方的大力合作,其次要求中环警方暂时不要提交这份报告,同时宣布自己的团队将代表董事会进行独立的调查,调查结果会提交警方参考,希望双方合作愉快,避免产生法律方面的纠纷。法务处长表示理解,并告诉李博这份报告短时间内绝不会发表,也要求李博的团队履行保密条约,警方对任何外泄所引发的问题将予以否认并追究法律责任。李博表示理解。冠冕堂皇的官话讲完,今天的官方会晤就算正式结束了。双方握手寒暄,告辞送别。
在向外走的过程中,马东叫住自己这边的香港律师,询问他能否在下班后把重案组的王组长约出来吃个饭,马东还想私下和他交流一下,香港律师想了一下,答应试一试,出了门,他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告诉马东,王组长同意见面。马东让他在周边安排一个高档一点的地方,私密一些,方便说话。很快一切安排妥当。
晚上八点,王组长准时赴约,香港方面的律师安排的是一家离警局稍微有些距离的高档茶楼,马东他们对香港的消费诚并不清楚,但辛明宇告诉马东,这个地方消费很高,普通的警察,甚至王组长这个级别的中级警官自己是不会轻易来的,通常都是商人商务宴请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比较个性化,老板对媒体记者等一律拒绝入内,本身虽然地处中环闹市区,但入口并不朝向马路,因此很受有私密事务商谈人士的欢迎。王组长肯定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来这里应该比较放松。
在包间里大家又重新见面了,王组长还带来了一位同事,竟然就是下午那位拿档案的制服女警,大家下午看走眼了,这位女警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级别也不低了,而且就是王组长的妻子,原来也是重案组的刑警,结婚之后才调离到法务处。由于下午已经见过面了,大家也算熟悉了,寒暄着落座,水灵和唐娜恭维着女警官的驻颜有术,马东则感慨着刑警总是内部解决婚姻问题,这样一来很快大家就拉近了距离,毕竟香港也是中国,中国人的思想交流方式永远是大同小异的。人情永远是重要的,再加上几杯酒落肚,交流就顺畅得多了。
这位王组长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喝了几杯,没有用马东多问,直接就把话题转到下午的案子上来了,他告诉马东,“兄弟,我和你说,这个案子看起来不复杂,但牵涉的人物背景很深,亿万富翁的死亡媒体肯定非常关注,而且给我们的时间和调查的空间非常小,我们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上司也很紧张,要求我们必须精益求精,每一步都要有确凿的证据,而且还给了时间表,你是干刑警的,应该理解在这种条件下办案的难处。下午咱们也交流过了,我可以拍胸脯说所有给你看的资料都是过硬的,拿到法庭上没问题,但结论我可不敢说,至少我不完全认可,我不是否定这个结论,而是觉得还要坐实才行。但恐怕我是无能为力,他们法务处已经要我们移交此案了,我老婆在那边负责审查重案组移交的文件,拒也提出了异议,但上司的压力很大,我们也没办法,关键是我们找不出其他可以推翻或怀疑这个结论的有力证据,所以也没办法。现在你们要独立调查,想来不会像我们这样受各种因素约束和媒体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