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来之不易的录音远远不止这些,包括云立博对文灵那段不堪回首的悔意都包含在里面,云墨辰却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光是这两句话蹦出云墨辰已经无法接受,狭小的空间内瞬间恢复宁静,云墨辰将录音笔紧紧攥在手心里,里面的声音虽然停了,可却刻在了云墨辰的脑海里,一字一句甚是清晰,犹如千万把利刃刺进云墨辰的身体里,不管是哪儿都是疼的。
云立博的声音在耳畔反反复复回荡,云墨辰攥着录音笔的手暴出清晰可见的经脉,高大挺立的身躯犹如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整个人恍惚不已,大脑陷入放空状态。
纵使他再强大,心也是肉做的。
‘灵儿,你的儿子出息了,都是我的功劳,你高兴了么?’
‘当年我劝你打掉,你死也不肯,你要记住,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既然早知今日那个畜生会受这样的罪,当年就不该不听我的生下他。’
灵儿?呵!
云墨辰只觉得这个名字从云立博嘴里说出来特别讽刺。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云墨辰就算不想承认也无法逃避这个现实,云立博想置他于死的,种种行径那么明显,可该死的他还一直骗自己说云立博是糊涂了,只是过分贪念权势而已。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其实早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刻意不去深究就是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只不过让云墨辰没想到的是,云立博真的不是他——父亲。
在云墨辰的记忆里,叫云立博‘爸爸’的日子真的不多,尤其是近些年,他一般都直呼其名,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父子之情。
母亲走得早,他从小性格清冷,许多事喜欢藏在心里不愿多说,而且从小到大云立博将他压得很死,云墨辰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童年,即便是这样,他心里还是尊敬那个所谓的父亲。
其实,云墨辰可以接受他不是云立博的儿子,唯一令他痛心的是,云立博竟然不顾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对自己下毒手。
就算是养的,就没有感情么?
那么他又是谁?
我是谁?云墨辰闭了闭眼,默默念着这句话,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松开,手里的录音笔滚落在地。
他的母亲就叫文灵,云墨辰对她的记忆不是特别深刻,却清楚得记得母亲的样子,温柔贤惠,总是一副清新淡然的模样。
一旁的男人默默瞧着他的反映,颇为忧心盯着滚落在地的录音笔,直到站得双腿发麻他才走过去拍上云墨辰抖动的双肩,“你——”
云墨辰转过身,猩红的眼眸睨向他,寡薄的唇紧抿着,从喉间深处发出一声暴喝,“滚!”
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僵住,浅紫色的眸子眯起,迸射出危险的性的光芒,脸色几乎瞬间沉下。
敢和他这样说话的恐怕也只有云墨辰,好歹他是a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导人,就是一国国主也未必敢在他面前甩脸子。
末了,他冷声嘱咐,“有需要随时和联系。”
语气已经疏远了很多,仿若他和云墨辰只剩下赤果果的交易。
在魔鬼训练营,他们之间是虽是上级与部下的关系,但在私底下的关系一直不错,云墨辰的疯狂他可以理解,不过,他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在男人的手触到门把的瞬间,站在角落的云墨辰突然唤他,“主上!”
男人紧绷的神经一顿,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瞧着云墨辰。
“端木祈!”
云墨辰改了称呼,直呼其名。
果然,端木祈的脸色很快缓和下来,看着云墨辰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良久,云墨辰方才缓缓启声,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般脆弱愚钝,开口却是傻不拉几的话,“会有误么?”
端木祈微微怔了怔,似是有些失望,云墨辰的性子不该如此优柔寡断。
作为曾经最好的盟友,端木祈好心提醒道,“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何必自欺自人!”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站在他的立场上,和云墨辰朋友是其次,国家的利益为先,若是云墨辰因为这件事而从此堕落,对云立博下不了狠手,那么就当他看错了人。
男人眼底的失望之色映入云墨辰深邃的眸底,神色平和了很多,两个字从云墨辰寡薄的唇中溢出,“谢谢!”
是他太激动了,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加诸在别人身上。
不过,这件事云墨辰想自己解决。
首先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母亲生前是怎么死的。
或许,云墨辰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碍于云立博是他的父亲,这些年没有发作而已。
端木祈朝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感恩,意味深长的嘱咐,“应该的,你要记住,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人才,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从这件事中缓神,天亮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你。”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命令,他不想云墨辰就此埋没。
再强大的人也有七情六欲,一旦遇到感情上的挫折难免爬不起来,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从此一蹶不振。别人他不在乎,可云墨辰,端木祈想拉他一把。
端木祈在十年前就看重他,他能帮云墨辰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早就知道云墨辰开始怀疑云立博的动机,只是一直不敢下定这个决心,所以,端木祈不惜为云墨辰动用手上的权势,派人潜入云家弄来这段录音,他在帮云墨辰下决心,也让他看清事实,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