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终于笑了,她笑着的样子,比我想象的更美更可爱。乔然,你已经迈出了战胜心魔的第一步,你很棒!要继续加油哦!……”
“我看过许多关于性犯罪的书籍,不管怎么学习,我的结论还是不变的。在当今社会,女人的生理和社会地位依然处于相对弱势,但不应该成为弱者,我希望乔然能够勇敢直面事件,而
不是自我封闭、逃避。如果无法给这件事情做个了结,就意味着她的失败,她今后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毁了一生。必须要战胜自己,振作起来,继续积极地活下去!乔
然,请和我一起战斗吧!……”
……
乔然合上笔记本,闭上了眼睛,两道滚烫的泪水沿着她苍白消瘦的面颊漫流。自从事发以来,她一直处于麻木茫然的状态,甚至没有流过眼泪。但是在看过莫语晴的笔记后,她脸上的泪水就再也没能止住。
蔡慧兰的眼泪也如江河决堤。“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心头肉啊,如果她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泣不成声,“那个畜牲,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请求你,满足做母亲的这点可怜的心愿,帮帮我们。就算孩子不在了,也不能让她白白牺牲,要抓住凶手,为她报仇啊!”
乔然沉默了许久,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尉迟弘和蔡慧兰也默默等着她开口说话。
乔然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碧空澄澈、万里无云,白色的阳光穿透绿色的树丛,投射下一片片黑影。她开始调整呼吸,终于对着那高远的晴空,发出和莫语晴共同作战的宣言:“我……要战斗!和语晴姐一起!”
乔嫣一直站在病房外,倾听着里面的谈话。听到乔然的宣言后,她疾步冲进了病房。
“姐——”乔然颤动着嘴唇喊。从出事到现在,她只和姐姐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喊过一声“姐”。乔嫣听到她这一喊,泪水立即夺眶而出。乔然扑到姐姐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连日来太多的痛苦、愤懑、辛酸、委屈,都在这泪水中得到了痛快淋漓的宣泄。
漫长的战斗开始了。
情况听取、供述、调查取证,这都是必须的过程。
“他从身后抱住我,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他戴着手套和面具……然后他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和眼睛……”乔然在回忆的时候,陷入了可怕的幻觉,好像有无数肮脏的毛毛虫钻进她的内衣,到处爬行。让她产生想抓挠全身,甚至一头撞昏在雪白墙壁上的冲动。
“你是从哪一边转身,看到了面具?”乔嫣看了尉迟弘一眼,小心询问。
尉迟弘把询问工作交给乔嫣,自己只在旁边默默记录,必要时再把需要补充的问题告诉乔嫣。
乔嫣轻柔的声音让乔然稍稍安定了一些。她闭上眼睛,想起莫语晴的笑脸,还有笔记本上的只言片语,渐渐冷静下来。“是右边。”她记得很清楚,“我习惯先向右转头,一转头就看到了面具,他左手抱住我,右手拿刀。”
“听到他的声音了吗?”乔嫣问。
“‘别出声’,他只说了三个字。”乔然回答。
乔嫣又问:“如果让你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能辨认出来吗?”
乔然摇头,那样的状况下,短促的三个字,又是经过刻意伪装的,根本不可能认出来。“对了,他喝了酒。很浓烈的酒气,是鸡尾酒的味道。”她忽然想起。
“鸡尾酒?”乔嫣和尉迟弘都有些惊讶地望着乔然,想知道她为什么能肯定那是鸡尾酒的味道。
“我在黑猫公馆喝过两次鸡尾酒,是那个很优秀的外国调酒师gary调制的‘冰火九重天’,那是他的独门绝活。跨年夜他也现场表演了,但那晚我没有喝,是前两次参加乐迷会的活动时喝的。”乔然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那种酒很烈,我每次只喝一点点,但味道很特别,有薄荷、橙子、茴香、咖啡混合的味道。而且身边喝了酒的人,说话时嘴里散发的都是那种味道。”
乔然提供了极其有价值的线索,这就说明,那个强暴她的男人,那天晚上曾在黑猫公馆里喝过鸡尾酒“冰火九重天”。
走出病房,乔嫣立即说:“我们去找那个调酒师gary,那天晚上有哪些人喝过‘冰火九重天’,他应该会有印象。”
“我看未必。”尉迟弘并不抱太大的希望,“那天晚上客人那么多,除了像你这种不会喝酒又逞能的,会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外,其他的,他连对方的长相都不一定看得清。”
“不会喝酒又逞能?”乔嫣拿眼瞪他。
“难道不是吗?”尉迟弘瞅着她,他的样子很疲惫。但是,那对眼睛却如此深情的闪着光芒。
那夜他们疯狂缠绵过后,尉迟弘就忙得成天不见人影。而乔嫣的心里也像塞进了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理不清自己的思想。除了尉迟弘每天发短信问候,乔嫣不咸不淡地回复两句外,他们连单独碰面都没有。直到今天,尉迟弘才约她一起到医院来。这会儿乍一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她的一颗心就急促跳动起来,很多她刻意忽略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中旋转起来。
她微垂下头,尉迟弘却伸手托起她变尖的下巴。她被动地仰头望着他。
“想清楚了吗?”他盯着她恍惚的眼睛。
乔嫣瘦了不少,一方面是为妹妹的事情忧心,另一方面,在和尉迟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