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自然少不了被她师父一顿训,后来被她师父给拖走了。
淑苓笑着和薛愫解释:“她在妙字辈里排行第六,因为身材健硕,力气又大,管了厨房里的事。担水劈柴,耕地除草无一不能。我每次来庵里她都跑来和我玩,做的馒头还不错。再加上没什么心眼,爱说爱笑,问什么答什么,实在有趣。”
薛愫记起来了,上一世,白水庵里的师傅们总会到曾家去和秦老夫人说佛法,淑苓和一小尼姑倒谈得拢,年代久远她几乎都快忘记了,原来就是妙真。
淑苓陪着秦老夫人要参加早晚课,薛愫既然跟来了,自然也是一直陪在旁边,处处倒也虔诚。圆通师傅在秦老夫人房里讲佛家故事,淑苓张着耳朵听了半天,不免有些腻烦了,加上昨夜没有睡好,不免有些呵欠。
后来秦老夫人见她实在熬不住,便开口说:“苓丫头去小憩一会儿,不用在跟前伺候。”
淑苓觉得身上软软的,扶了流苏就出去了。这里两人还继续在说话。薛愫则静静的陪在老夫人跟前,两眼打量起这间禅房来。东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宽约三丈,长约半丈的杏黄缎子巨幅佛像群图。从莲台到衣袂尊尊宝相庄严。薛愫看着心中大为赞叹,要绣这么大一幅作品该要多久的时间,花多少工夫。
“愫姐儿你看这绣像如何?”秦老夫人也注意到了薛愫的目光。
薛愫含笑赞道:“当真是出家人好闲心,自然是精妙无双。”
“要是让愫姐儿来绣这么一幅要花多久?”
薛愫一愣,这老夫人不会是要让她照着这像来绣一幅吧,绣制本身不是太难,可难就难在配色和上稿,没有坚实的功底是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因此有些为难道:“怎么着也得花上三个月吧。”
别人犹可,唯独圆通一脸的惊讶诧异,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听说绣这幅是三个好手,足足绣了四个月。这些小姐说的三个月那要多少人来绣?”
秦老夫人笑道:“庵主不知,我们这位姐儿绣艺一绝,她说三个月,定是她能办到的事。”
圆通听说忙念弥陀:“没想到这位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说不定以后还有劳烦小姐的地方,还请小姐不要嫌弃推辞。”
不待薛愫表态,秦老夫人便替她说了:“庵主也太见外了,菩萨面前的事那是大功德,怎么能嫌弃,也不敢推辞。”
薛愫微怔,心想日后真的要她绣佛像么,人物最难绣,再说她从来没有绣过佛像,看样子刚才不该夸大其词炫耀了。似乎也没有她插嘴的地方。
这边秦老夫人和圆通已经没有继续聊佛家故事,而是在扯一些凡尘俗事。
只听得秦老夫人道:“临阳伯家的老夫人病了,有人荐了庵里的金丹。不知他们周家派人来取没有?”
圆通笑道:“来要了五粒,听说那位太夫人的病也好了。”
白水庵里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师父,法名圆静。她惯会制各种丸药,药效也神奇。京中一些富贵人家的女眷们生了病,无处求医的时候,总会请她下山去看看。不过这位圆静师父性格古怪,不轻易给人看病。总说她是个世外人,不该再沾凡尘。她要给别人看病,也得投了她的缘分才给人瞧。
薛愫在上一世就有所耳闻的。
“我们家苓丫头的这里又病了一个来月,总不见痊愈,这里稍微有些好转,我让她上庵里来,想着圆静师父给瞧瞧。不知方不方便?”
圆通道:“老夫人放心,我出面去说动师妹,她定肯。曾家小姐年纪轻轻,偏偏就落下了病根,若是不料理周全的话,只怕将来是祸患。”
秦老夫人皱眉说:“可不是,我总得给沈家一个交代吧。好不容易给她定了这么一门天定的好姻缘,不能白耽搁了。想着马上治好就好了,就怕他们沈家嫌弃我们苓丫头说要退婚。那我们苓丫头的脸面往哪里搁。”
薛愫一旁听着,心想退婚好啊,反正她淑苓姐姐又不喜欢这门亲事,将来还给曾家招来不幸,退了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看秦老夫人这光景,断不会同意退亲,那么努力的想要维护,薛愫想,就是她磨破了嘴皮只怕也说不动秦老夫人改变心意。
圆通笑道:“说起沈家,对了,我倒忘了和老夫人说。他们沈家昨儿派人来说,他们太夫人明日要上庵里来做场法事。还说在我们这里小住几日。这下可好,两亲家可遇上了。”
秦老夫人也跟着笑道:“那可真是巧。我们老姐妹在这里还能相遇。难怪不得你们将东院空闲了出来,原来是要迎接沈家的家眷。”
屋里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对于这桩事不感兴趣的,怕只有薛愫和淑苓吧。
圆通是个开朗话多的人,和秦老夫人聊京中权贵圈子里的后院事,竟然就聊了快两个时辰。薛愫在一旁扶额,心想一位出家人,又是庵主,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打探别家后院的事。出家人的本分难道不是念好经,参好禅吗?
晚膳的时候,妙真特意跑来送了二十个馒头给淑苓。淑苓看着一堆的馒头有些无语,她是多能吃才吃得完这些。后来薛愫也忍不住在旁边嘲笑道:“看样子苓姐姐是真爱吃,所以那小师傅想拼命讨好您。”
“她做事就这样,满满的都是好心。”让薛愫尝尝,自己留了两个,余下的都赏了丫鬟婆子了。
薛愫轻轻咬了一口,慢慢的嚼了起来,松软香甜,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