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能再接受我?以前我们那么好……我不会再骗你了。”纳塔苏米尔看着林越的竭斯底里,眼里满满的都是愕然。
“可是你已经骗过我了,骗过我很多次,而且让我感觉毛骨悚然。”林越安静下来,偏过头不去看他。
“真的完全不可能吗?”纳塔苏米尔绝望的看着林越,深陷的眼窝,阴影如同深渊。
林越突然勃然大怒起来,他站起身,推着纳塔苏米尔到舱门口。“不要再问我了,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你这样缠着我让我很害怕,而不是怀念和你从前的日子!你知道吗,我想起来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表面上那样的温柔,心里计划了那么多阴谋,我就害怕的全身发抖!”
纳塔苏米尔仿佛失了力气,跌跌撞撞的任由林越推着他。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林越看着缩在门边,如同流浪汉一样的纳塔苏米尔。
那个曾经如此骄傲的帝国人去哪了?
“你为什么要和其他帝国人不一样,你以前过的不是很好吗?以你的心计,只要你肯好好辅佐你的哥哥,宇宙那么大里有什么找不到,得不到?”
“不要再来烦我了。”林越最后看了一眼纳塔苏米尔,哽咽的强调,然后转身回到了座位。
“我知道了。”纳塔苏米尔轻声叹息。
“雷,打开舱门吧,让我出去。”
雷看了看纳塔苏米尔,又看了看林越,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拧着眉头按了舱门按钮。
随着一阵风声刮过,舱门又合上了。
林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纳塔苏米尔真的离开了。满腔的郁卒,让他气闷的狠狠的打了自己心口一拳。
他恨自己心里的没用,他为什么还要牵挂对方。
说不出是伤口还是内心的疼痛,林越伏在控制台上大声恸哭起来。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纳塔苏米尔这样狼狈不值得,而且他们不适合,他应该在波摩尔帝国做他肆意潇洒、地位尊崇的第二继承人,而不是追着他,过着宇宙逃犯的生活。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那么简单,他和纳塔苏米尔辉煌的人生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
雷本已经打算起飞,离开这个星球。可是看到林越的表现,最终还是无奈的放下了操纵杆。
“林越,宇宙合约订立了之后,是不允许更改的。特别是违约条例执行后,连持约人也不可以改动,为的就是避免持约人在此时遭受其他外力的胁迫。”
“你说什么?”林越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雷。
纳塔苏米尔刚才明明说可以解除。
“但是持约人自然死亡,可以。”雷顿了顿。“不知道纳塔苏米尔遭遇过什么,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如果再在这样的环境恶劣的星球呆几天,他就会死了。可能他从波摩尔帝国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呆在这了,他知道你会过来找他,就在这里等一个答案。”
“我不希望你以后知道这件事会……痛苦。”雷看向窗外。“我希望你现在能确定,知道了真相是这样,你还是要离开吗?”
“开门。”林越震惊的喊。
外面的风沙比在飞行器里面看到的还要猛烈可怕。而且气温十分灼热,一阵风刮过,就仿佛要把人蒸干一样。
雷一打开舱门,林越就跳下了飞行器。跌跌撞撞的只走了两步,他就被风沙刮倒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没用。他为什么还要去担心纳塔苏米尔?
林越趴在地上,眼泪瞬间就被风干了,在脸上绷的紧紧的。
他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
“你不该下来的。”雷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把在这一瞬间就快被埋掉的林越从沙子里提了起来。
“纳塔苏米尔……”林越痛苦的喊了一声。
他依然是这么的没用,他硬不起心肠……没法说服自己可以看着对方去死。
雷叹了一口气,拿衣服盖住了林越的头脸,朝着刚才纳塔苏米尔离开的方向追去。
和林越相处过那段日子,让他怎么还能忍受回到波摩尔帝国那样冰冷的生活。如果对方这样厌恶他,不能原谅他,他接下来漫长的生命也是一种痛苦。不如让死亡给他解脱,不要让漫长的时间长河洗掉了他这些鲜活的记忆,只剩在帝国终老的苍白色彩。
哥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
可是在自己醒来之后,帝国的所有人都在鄙视我,憎恨我这样一个不完整的、有缺陷的帝国人是你的弟弟,连累着完美的纳格厄隆斯也变得不再英明。
所以我就这样离开吧,不要被任何人找到,让你以为我还活在宇宙里的某一个角落,同时不再影响你果敢的意志。
纳塔苏米尔长叹一声,坐在了沙丘上,任由风沙慢慢把他埋葬。
黑暗的头顶突然亮了起来。
粗粝的狂风又吹在了他已经破败不堪的躯体上。
这是只有活人才能体会的痛苦。
纳塔苏米尔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此刻一脸狼狈,有些愤恨又有些激动的看着他的人类。
“你还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教训吗,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该活着,活着为自己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