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她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她根本就不想对皇帝敞开心扉。
皇帝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皇帝这两个字本身。
她有无数次喜欢上永湛的可能,可是都被她自己亲手扼杀了。
所以她没有骗他。
“腊月?!”耳旁忽然有人唤她,声音很急切。
萧章收回思绪,接收了一下新身份的基本信息。
佟腊月,汉军旗人士,郑亲王的亲戚,出身还算不赖。不过在这满人当权的时代,父亲汉人的身份还是矮了一头。
好在,当今皇帝顺治喜爱汉学,不但不因此冷落她,反而更加喜欢。
萧章睁开眼睛,视线中猛然出现一张干净的面孔。
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见她醒了,高兴的险些跳起来。不,他已经跳起来了,等跳完了才想起她来,蹲身握住她的手,欢喜地说:“佟妃,朕有儿子了,你给朕生了个儿子!”
萧章这回来之前,因为抱着不争宠的打算,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攻略,对剧情已经大致掌握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景阳宫佟妃,刚刚诞下未来的康熙皇帝三阿哥玄烨。皇后娜木钟骄奢无度,任性善妒,早已被皇滇恶不说,还推了怀有身孕的佟妃落水。顺治皇帝忍无可忍,于不久前当众宣布废后。
皇帝决定废后之后,得宠的佟妃百般讨好皇帝太后,很得两尊大佛的欢心,有望入主中宫。
谁知这时皇后的父亲、太后的亲哥哥吴克善带缠京,临终请求太后再立科尔沁公主为皇后,太后于情于理都没有回绝的理由。
原本的皇后娜木钟被贬为静妃,静妃仍然嫉妒佟妃有孕,故意将科尔沁公主即将被册封为皇后的消息透露给佟妃。佟妃大受刺激,早产生下三阿哥玄烨。
接着,皇帝就来了。
萧章近乎麻木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厌其烦地对她表忠心:“你放心,不管中宫是谁,咱们俩的心都永远在一处。”
萧章看着他,只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确是应该呵呵的。
听伺候她的宫女说,皇上的弟弟、贝勒爷博果尔赴牧场前,要求其福晋乌云珠不要再画皇上的像,说她应守妇道。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宫里,茶余饭后没人不提起说笑几回的。
萧章知道,这乌云珠就是顺治的真爱,未来的董鄂妃了。
说起这乌云珠和佟腊月,真是天生的一对克星。
谁也无法否认佟腊月福慧双修。她母亲佟夫人的悉心教导没有白费,佟腊月被j□j得艳若桃李,甜如蜜糖,黠似狡兔,贵族秀应有的一切她都拔尖。其实她已算是女中翘楚,她的人生本该一帆风顺,可命里注定叫她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和克星,那就是乌云珠。
凡事最怕比较,因为一比便有高下。偏偏每一回,佟腊月都和乌云珠狭路相逢。
裁缝店里,佟腊月选的艳色被乌云珠比作了下乘。选秀女上,佟腊月身后有千军万马,乌云珠只有满腔真爱,看似是佟腊月赢了,输的却是她。
更不必说,自打顺治见到乌云珠的字画之后,便是朝思暮想,夜不能眠。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已经有孩子了。萧章并不介意,让乌云珠去做那个碍所有人眼的宠妃。她只要活下来,平安地活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在别处看到的评论,其实很应景的,不敢都放在正文里,在作者有话说给大家看看,我觉得写得很好。
裁缝店里,两位待选秀女初次相见。腊月换上新装,陶醉在老板娘的阿谀奉承之中,谁料乌云珠不经意一番评语就把她打落云端。两人站在一处,腊月的气势立时便堕,低头带了委屈,加了提防,而乌云珠却始终含笑有礼,不卑不亢。这第一个回合,两人已见云泥之别。
佟腊月和乌云珠都是美的。腊月之美在其俏,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依着天性她该长成一个伶俐娇憨的女子。可惜这美经过了驯化,如同目植入盆栽,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明显,便失之于矫揉造作。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美,每一出场,必是翘起嘴角露个浅笑,拿眼角去扫四下里注视她的目光,瞳仁中心却又紧紧扣回自身,提点着自个儿不可忘形,步子要撵得再小些,嗓音要掐得再细些。
乌云珠之美则在其洁,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承乾宫门前的梨花似就是她一缕芳魂。难能可贵的是,对于这美她并不自持,甚至不自知,她只是安静地走着,苍白的脸上射出别人不易察觉的深情与热情。习草书,读东坡,像男人一样作画,她内心必是澎湃的,却又早早学会了克制与忍让。她紧抿的嘴角含住了所有委屈。每每望见她,不由自主总想为她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佟腊月和乌云珠之间并不曾爆发面面对峙的冲突,然而背后的波澜起伏,比之沙场点兵只怕更残酷。选秀女是一场大战,双方力量悬殊,简直难以相提并论。腊月身后站了千军万马,既有母亲四处奔走,又有舅舅简郡王济度上下运作,更有老谋深算的舅姥爷郑亲王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而乌云珠有的只是对少年天子理想主义的满腔思慕,除此之外,她实在一无所有。所有人都巴巴地把腊月往宫门里推,所有人也都赶着把乌云珠往宫门外拽。佟腊月稳操胜券,乌云珠无路可退。黯然惋惜的岂止是岳乐,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