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声音登时就虚了:“你说谁体虚呢?”
“难道不是?”林沫也不同他争辩,“你若不想我去和太妃说胡话,就最好自觉点?”水溶叹了一口气:“靖远侯自己要做圣人,何必也逼着别人同你一起修道呢?”虽是这么说,嘴角却不自觉地越冽越大,想着“他果然还是在乎的”,只是没一会儿,又发散去了“双修”之类很不入流的事儿上去了,于是笑意便越发地不像话。
不过林沫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可不,既然从了我,你不得学着当圣母?”
“靖远侯,脸呢?”水溶有些无话可说。岂料林沫回得淡然无比:“被你舔掉了。”
输了!
本以为他不过是说着玩玩,但次日一早,林沫当真起来,叫了水溶要一起去祭拜周荟。还带上了静娴的大丫头喜儿和黛玉的丫头雪雁。只是北静王府这样的人家,规矩也是多的,家庙他当然是不得进去,于是叫了聆歌去替他进内院,给周荟的牌位磕了头。静娴听说他要祭拜周荟,顾不得自己身子羸弱,叫了喜儿来说了许多,要她转告,后来更是哀哀地叹了口气:“可怜周姐姐那会儿总同我说要结亲家,如今我真的生了儿子能配她的女儿,她却看不到了。”
黛玉劝道:“嫂子如今身子虚着,且不要想这么多,咱们多替周姐姐尽尽做母亲的心,看着两位县主长大,叫周姐姐心安罢?”周荟的表字与她母亲的名讳正是同一个,她又喜爱周荟的温柔大气、随遇而安,只觉得亲切可人。加上周荟原来在周家的际遇,更是叫她想起了自己在荣国府寄住时步步小心的模样,更喜周姐姐成了北静王妃后不骄不躁,依旧待她们如初,故而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心底对这个长了她许多的世交姐姐还是有些依赖,见哥哥还记挂着,自然也是叫人随了礼。
雪雁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玉环,说是周荟当年孝敬北静太妃的,太妃叫人开了光,能辟邪镇魇,叫赠与小公子。黛玉新知这是要结亲的意思了,只是疑惑为何要交予自己。还是妙云道:“公主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郡君,家里头没个女眷当家做主也不好,我看,等郡君出了月子,皇后娘娘就要接公主进宫去了,奴婢看,北静太妃是想着,请公主去娘娘那儿美言几句,这婚事定的便体面了。”
虽是这个理,但黛玉却想到了别处去。
要进宫了啊
王嬷嬷等也是长叹了口气,去了宫里,自然是无限的富贵,只是也是无穷的规矩、步步为营的小心。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原来在荣国府里头就是这样埋头小心的,若是去了宫里
只是林沫却道:“还是进宫得好。横竖日子已经定下了,没多久便是要去容家的。她嫂子原来在宫里,仗着大长公主的面儿就是横着走的,她有皇后护着,又是住在皇后宫里,倒不见得有人敢动她,学着她嫂子,只去给太后请安就是。”
并不是做哥哥的不疼惜妹妹,只是自打处置了席家,又接受了北狄的投降,战事稍缓,京里如今歌舞升平的,水溶却道,茜雪又生异相,他们的三王子大约要借机谋事了,南安王的兵倒是练得勤,只是曹尚书上个月却驳回了他要银子的折子,难保他不会想什么不好的。
“你妹妹进了宫,皇后亲自教养一番,正儿八经的吴国公主,岂不更好?”北静太妃坐在帘后,笑微微道,“其他人也想当便宜公主,你不得把你妹妹同他们给隔开来?”
要让别人知道,吴国公主,和那些便宜公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