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支部队,要对地形熟悉,是需要时间的。士兵信任将军,也是需要时间验证的。主将的作战方式,同样需要大量地练兵来让手下适应。你以为,两国交锋,是几百几千个人的事吗?要打损失少的仗,将士磨合、地形掌握、粮草充裕、时机成熟、士气大作,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五年一调,若是我今年刚来了这地方,北狄人就打了过来,那可怎么办呢?真正打仗,是少有戏本上那些将领一被任用就力挽狂澜的事儿啊。就算有,那也是曾经带过兵,打过仗,被人误会了,后来关键时候站出来——没有说一团白纸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上去就能行的。年轻人体力精力都极好。但这种舔刀子的活,老将也有优势。”

是的,这一点漏洞极为关键。

林沫回去后,也曾经暗暗地上过折子。然而皇帝却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是折子在内阁就被扣下来,没有提到皇帝面前,还是他看见了也没在意。又或者,他看到了、在意了,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现在先将就着。

可是这样的将就,却也许会造成武将的不满。

再结合先头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心里可能甚至已经积累了怨愤?而吴廉水偏偏这时候回来,三言两语之下,又是挤兑又是挖苦的,谁知道这种怨愤会不会爆发出来?

他发着抖坐下来,本来杯子就小,一杯酒被他荡出了一大半,旁边刚喝了一海碗的武探花奇怪地看过来:“林兄不胜酒力?”倒是听说容嘉不大能喝,可是不是说林沫真人不露相,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经常喝一晚上都不醉的?若是像现在这么个喝法,倒是能解释了……

他心里在腹稿着,就见林沫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而后又倒了一杯。

武探花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难怪说读书人的心思一般人看不透。容嘉他表哥看着和和气气的,怎么也这么易变。

喝了两杯酒,和旁边人说了一声,他叫吴府下人领着,去外头歇一歇,醒醒酒。今天这一圈人叫他颇为难受,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长时间没遇着了。尤其是知道了吴廉水在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空虚感比那些胡琴琵琶声还要喧嚣刺耳地窜进了他的脑子,叫他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涨涨的,恨不得把似乎如鱼得水的水溶拉出来啃一口。然而他到底自律,没大庭广众之下坏水溶的事、丢自己的脸。只是出来透气时也嘲笑自己,当初格格不入得还少了?出入京时,哪块有他的一席之地,还不是熬过来了。如今竟这么依赖水溶了,实在是不大像话。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人一旦尝过了温度,谁还愿意再回到冰水里泡着。

又换了一场戏,还是打戏,但用了笙烘气氛,他悄悄地用脚和着拍子,深深地洗了几口气。

扶摇翁主要赶在夏至之前回去,宫里给她的践行宴就这几天,想要救凤姐出来还是得赶在宝玉没走之前,水溶现在在跟谁喝酒呢?

吴廉水到底姓吴还是姓水呢,也不好去问大长公主,兴许她也不知道,不知道水溶知不知道吴贵妃的事?

秦王居然真的没来,他是觉得自己稳做太子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讨好拉拢不了的人?水溶当年那伤不就说是吴家的手笔…….

林沫“切”了一声,把脚边的石子踢进了水池子里去。


状态提示: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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