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深夜一片安静,房间里只能听见涂遥带着愤怒的喘息声,我身体里的血液却渐渐冷下来。
“算了吧。”我听见自己轻轻说。
他顿时瞪起了眼睛。
“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
他愤怒极了,眼角都是红的,伸出手来推搡我肩膀:“你说算了!什么算了!我给我说清楚……”
“算了吧,涂遥。”我被他推得头晕,反而笑起来:“你还看不懂吗?”
“看懂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凶我。
“涂遥,我不和你吵架了。”我看着他眼睛:“吵架没用的,你赢了,我也还是这个样子,你还是会对我不满意,我也一样不满意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们不适合。”
“你什么意思?”涂遥警觉地瞪着我。
“其实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的。我不管怎么要求你,你不管有什么借口,事实摆在这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要争论了,要改变一个人太难了,就这样吧,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你总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你这是要和我分手?”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这么年轻的一张脸,十九岁的年纪,这样繁华的娱乐圈,他还会遇见多少新的人,会拍多少新的电影,才子佳人,帝王将相,春风得意,年少轻狂……
我点了头。
他握紧了拳头。
“就算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分手,是吧?”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戾气。
“是。”
衣领被抓住了。
病房明亮灯光下,他按我在床上,整个人挡住灯光,逆着光,我视线被他的脸填满。
他眼角上挑,带着薄怒,嘴角却是冷笑的,这张脸漂亮得几乎有杀气。
“大叔,你说了那么多,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好,我也懒得再和你讲道理。”
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肖林,你现在给我记住,如果我再听到你嘴里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我就先弄死你弟弟,再弄死凌蓝秋生的那个孩子,你听清楚了没!”
“我告诉你,我是涂遥,我不是齐楚那个傻逼,也不是赵黎那个脓包!你既然敢来惹我,就别想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走人。你是卖身给我也好,当我经纪人也好,总之从今天之后,你给我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再成天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也知道我有几斤几两,不要想试探我,你试不起的。”他捏着我衣领,又翘着嘴角笑起来,哄我:
“我坐了飞机过来的。大叔,明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早就知道他性格偏执,也知道他手上握着有破坏力的力量,却没想到最终还走到这一步。
“你,”我抿了抿唇:“聂寅之不会这样纵容你的……”
“聂叔对我还是不错的,”他放完狠话,反而温和起来,半个身体趴在我身上,悠闲地对着我笑:“我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他还放不开,我越是胡作非为,他越觉得在我身上看到我妈影子。”
“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要自己开公司了。聂叔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现在自己也有几个保镖了,不然也进不来这里。”
涂遥一边说话,手指轻描淡写在我背上划,我整个人都是绷紧的。
“你何必这样?”我和他讲道理:“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我,是因为你和齐楚竞争,才有了这种错觉……”
他皱起了眉头。
“大叔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涂遥眯起眼睛:“我不至于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清楚。”
“那你也应该知道,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就算你喜欢我,也不值得……”
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还以为,和大叔相处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话,至少大叔会知道,”他眼里带着受伤表情:“不管我有多喜欢大叔,大叔都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
“总归是我不对。”我再度服软:“不过你也有错,你总是真话和假话一起说,我分辨不出来的。”
“所以我就不指望大叔去分辨了啊,”他一副理所当然表情:“我现在只要大叔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涂遥,你听我说。”我耐心和他讲道理:“你才十九岁,你还会遇到很多人,我只是因为赶得早,所以你觉得我很重要,真正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会遇见一个人,对他坦诚相待,在他面前很放松……”
“我在大叔面前就很放松啊。”他侧躺在我身边,用手支着脑袋看我:“至于大叔说的那种爱情,也许不适合我吧,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把心剖开来给别人看。但是在大叔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大叔和别人在一起,我就愤怒得想杀人。大叔不是也很喜欢我吗?”
“涂遥,你压根不懂我是什么意思,你看,我们连交流都有问题……”
“所以我不和大叔交流了啊。”他云淡风轻朝我笑:“我只要大叔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险些一口气噎死在这里。
油盐不进,软硬不听。
我心里火气也渐渐起来了。
就算最后想着不再见面,我也没有过报复他的念头。
但是,他这样胡搅蛮缠的作风,实在快触及我底线了。
“涂遥,你不要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我甩开他的手,坐了起来:“我现在是在和你好好说话,不要逼得我真的翻脸。就算你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