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医院位于风景区旁边,从11层的窗户向外可以看见一片湖泊,正直夏季窗外郁郁葱葱的绿色十分可人。蒋卓臻在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愣愣看着床上的人。
高心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脑袋上的口子缝了针,加上失血,医生给她处理完后开了一些药让她多休息。蒋卓臻一直陪着她,整个过程高心都很乖,没有哭也没有喊,平静的像只是受了一些小伤。
蒋卓臻都明白,她倒宁愿这小丫头大哭大闹一场,可高心这么忍着也是怕自己更难过。她实在看不下去,差点想骂她,但也都忍了,故作镇静在一旁默默守着她。
高心一边眼睛肿的太厉害,被医生贴着纱布,头发被血污黏着不好清理伤口,只好帮她剪掉了长发,伤口周围的头发也被剃掉,脑袋裹着白色纱布像个布娃娃,手臂,肩膀的淤青深的发黑发紫,皮下还有几处出血点……
她理解对方的心情,于是也不跟蒋卓臻说太多,不跟她撒娇,不跟她讲述经过,不再碰触任何一个叫蒋卓臻心碎的地方,只在药效开始起作用时告诉她:“你现在先不要告诉妈妈,等我好一些了,我会自己告诉她。”顿了顿,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眸盯着蒋卓臻,声音不大却十分平静道:“经历了这些后,我希望能跟她谈一谈。”
“你好了再说。”蒋卓臻克制着心里的情感,勉强对她笑笑,去握她的手,在旁边温柔的陪着她道:“你先睡吧,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高心点点头,困倦里再次闭上眼眸。
蒋卓臻哄她睡着了,独自坐在沙发上开始掉眼泪,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很少这样脆弱,内心溢满那种纯粹的悲伤,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哭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她甚至忘记去怨恨谁,怪罪谁,只是单纯的感到难过,悲伤的不能自已。
晚上快10点,高心因为药物作用还在沉睡,miki怕蒋卓臻撑不住,推钱韦进去给她送饭。端着托盘,钱韦也知道她不想吃饭,索性坐在她旁边递了纸巾给她,说的小声道:“我给薛黎打了电话,她把资料删了,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你哥和其他人,犯事的把自己知道的已经交代给k 了,她给我传了一些资料,这些都需要处理……你还是身体要紧……”顿了顿,十分无奈叹口气,表情极为不自然道:“算了,我劝不了你,饭不吃算了,我知道你吃不下,你少吃几顿就当减肥了。”
蒋卓臻眼泪掉的没完没了,自己接了钱韦的纸巾,擦了半天,两眼通红转头看着钱韦,老半天又气道:“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花钱顾你是找你来咒我的吗?”
钱韦先不乐的瞥了她一眼:“合同里又没写我得低声下气哄你吃饭,我咒你也不犯法。”
“行了行了,我头疼。”蒋卓臻服她了,钱韦脑子是机器零件拼的,没什么正常人性,蒋卓臻烦躁:“你跟miki回去吧,我在这儿陪我妹。”
钱韦还嫌她烦道:“你在这儿难受,曹方悦也不想回去,她特别担心你的。”
蒋卓臻擦眼泪擦个不停,本来生的娇媚,哭起来也挺招人心疼,斜着瞧着钱韦道:“我好端端的,也轮不到她操心,你俩回去吧,加班我可不发钱。”
钱韦瞧她那个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口袋里再掏点纸巾伸手扳着她的脸,苦大仇深的给她胡乱擦了那一脸的黏糊,教训道:“哭瞎也没用,事儿都出了,自责就太没意思了,事情既不怪高心,也不怪你。谁欺负你妹妹,你把他抓了填海,再不解恨,千刀万剐也行,折磨自己一天不吃饭,你妹醒了能好受吗?”
蒋卓臻给她那个大手劲儿捏脸捏的疼了,拍开她的手,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时她骂钱韦她们特别顺溜一事儿,今天特张不开嘴,脑袋疼的要命,眼泪还是特不争气又往外流,忍了半天也没忍住,没一点出息哭出音儿道:“我就算把他们都五马分尸了,可我也一点儿都不开心,我只想她好好的……”
……
钱韦头一次看她这么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绕是钢铁心肠也看不下去了,拍了她的背,淡淡道:“好了,你别哭,你妹要给你哭醒了。”
蒋卓臻挺不服气,推了她一把道:“你说,要是出事儿的是曹方悦,你什么反应,我就不信你那么狠,你知道我心里的难受吗?”
钱韦一身工装在旁边,想了半天道:“乌鸦嘴,你咒她干嘛,她要出事不管是工作时间内还是工作时间外都得算工伤,出院费肯定你掏。”
“你们有点人性好吗?”蒋卓臻算见识了:“你到底是来劝我,还是来气死我的?”
“我还想打你呢。”钱韦说了实话,一脸嫌弃:“自己偷偷哭一会儿就算了,等会儿高心醒来千万别给她看见你这傻样。”
“滚!我要开除你。”蒋卓臻就剩这一项权力。
钱韦道:“饭爱吃不吃,我要了间病房让miki先去睡,我在病房外面,你有什么喊就行。”
“你俩回去吧,我看着她就行了。”蒋卓臻吸着鼻子,说话哽咽。
钱韦看着她道:“她要是醒了饿了,不得有人跑腿弄点吃的?万一半夜哪儿疼不得有人帮着喊医生,就你半步都离不开你妹那德行……”顿了顿,换了口气,也挺心疼蒋卓臻:“她这一身伤也要几天养,你能吃就吃,能睡就早点睡,好好把这事儿扛过去,从今往后别让她再出事儿就行。”
“这还用你说吗?”蒋卓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