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又是过了,华庆峰这辈子还没有被华老夫人如此训斥过,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看华老夫人的意思,是半点消停都没有,他对着六姨娘柔声:“你先回去,今晚我去看你。”
六姨娘无缘无故受了华老夫人一顿羞辱,心中虽不忿,却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对上华老夫人是半点好处讨不了,又听华庆峰的意思今晚宿在她的房里,当下楚楚可怜,委委屈屈,怯生生的看着华庆峰,柔声细语的劝慰着:“老爷,老夫人这也是关心则乱,是妾室不好,不该在此时纠缠老爷。”
华庆峰见六姨娘受了如此委屈,还是一贯的识大体,懂人事,心中稍微舒坦了一些,神色自然也就柔和了一点。
华老夫人瞧着他如此神情,却越发的对六姨娘不满,瞧她那娇滴滴做作的样子,不是明显的想要挑拨他们母子吗?偏偏自家的儿子就吃这一套。
华老夫人不想在这时候再训斥六姨娘,省的自家儿子再不快,不过是一个妾室,日后怎么拿捏,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眼下先解决细儿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如此,却还是狠狠地用眼睛剐着六姨娘,恨不得将弱柳扶风的狐媚女子一脚踹出去,省的再勾的自家儿子与自己离心。
华庆峰瞧着这两年越发爱折腾的老娘,神色疲惫的挥手让下人们退下,长叹了一口气,亲自扶着华老夫人朝着书房旁的偏厅而去,然后坐在一张红木雕喜鹊登梅的八仙椅上,又亲自为她沏了一杯六安瓜片:“母亲,您别急,有什么话,咱们娘两个好好的说。我知道你关心细儿,可是细儿的事情半点眉毛都没有,您让我能怎么办?”
华老夫人一听林轻细的事情还没有眉毛,当下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了下来,声音尖锐的说道:“还没有眉毛?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你还说没有眉毛,你真当我是乡下无知的老太太啊,糊弄谁?我现在问你,当初不是说让宇儿对付林轻染小贱人的,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你是不是不打算处置她,给细儿一个交代?”
华姨娘是她最疼的女儿,现在只剩下这么个独苗苗,又落得如此凄惨,她这个做外祖母的此时不护着,什么时候护着。
华庆峰又是皱眉,又是长叹,按住心中无边的烦躁,无力的说道:“母亲,虽然此事没有眉毛,但是已经能肯定与林轻染无关。”
他就是想对付林轻染,也要找个正当的理由,否则闹大了,他也不好交代。
“与林轻染无关?”华老夫人的声音当下又高了几分,她根本就不信林轻细的事情会与林轻染无关,冷笑一声,对着华庆峰怒目而视:“你又说没有眉毛,又说与林轻染无关。那好,你告诉我,若是细儿的事情与林轻染无关,那到底又谁有关,今儿个你不说出个子鼠丑牛来,我绝不罢休。”
华老夫人早已认定林轻染是幕后的黑手,听华庆峰这话,以为他不过是推诿,不想与林轻染对上,就如同那日她和华夫人被林轻染羞辱到那般境地,他知晓后,却只说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啊呸,这儿子现在是越发的没胆了,总是一个忍字,再这么忍下去,都成了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