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势靠在云重华怀里,眉梢眼角都是轻松笑意,在他耳边低低的道,“等咱们回去安定下来之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大事呢!”
说完,又跟他咬耳朵,“我瞧大哥房里的那一幅月夜荷塘图甚好,又是娘亲手画的,我有心想要,又怕先生不肯给,你会不会临摹,若是会的话,你给我照着模样画一幅,好不好?”
“你心里高兴就成,我也不过随口说一句罢了,”
他又笑起来,“你还能有什么大事?我倒是得空倒是要听听——至于那幅画么,那应是你娘留给先生的念想,咱们若要了去总是不好,一会儿我与你大哥说,让他去跟先生要,左右我临摹用不了几日,待画完了,再给先生送回来就是了,不过我看你不是喜欢那幅画,是喜欢先生的那一首小诗吧?”
抿了抿唇,云重华眼底含笑,点点她的鼻尖,“并非逃遁厌此世,只因独爱花未眠……这两句最好,我私心里也喜欢得紧,我这人也不爱这些诗呀画的,还是从前娘逼着我学了一些,没想到如今你倒是喜欢,罢了,回头等有空,我自己也作一首来逗你开心!”
“好哇!”
花未眠应了,便不再说话,也只是望着他笑。
一时间饭食也好了,花博文的药也喝了,几个人围坐一桌在一块儿吃饭,虽都是初次相见,但其实又都是故人,又推心置腹的说了那么些话,因此席间也不冷清,倒是各人都言笑晏晏气氛和谐的说了许多话,云重华也不是个拘束的性子,黄国安和花博文虽沉稳话少些,但是却都还能说得上话,所以一顿饭下来,也不曾有冷场的时候,三个男人,还破例碰杯喝了几盅热酒。
饭毕,自有人收拾了饭桌,花博文瞧了瞧外头天色,与花未眠对视一眼,这才规规矩矩的跪下对着黄国安道:“先生,我与眠眠商量好了,这便要回府去看看母亲去,还要跟她说说话,且过几日我就要回府去了,当年我虽走失,但是族谱之中并未除了我的名姓,也未写上亡故二字,所以我如今恢复了记忆,又是花家的长子,我是必要回去的,只是先生对我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记,先生也算是我的养父,生恩难忘,养恩更是不敢忘却,所以先生终老,我还是先生膝下的文博,会照顾先生一辈子的。”
黄国安又欣慰又心酸,连声称好,又把花博文扶起来:“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性情我还不知道么?该怎么做都由着你,这也是原该的,你不必挂着我,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吧,不用顾忌我的!只是……只是你回府之后,代我向你母亲问好就是了。”
花博文心中感动,却也并未再说什么,只将花未眠想要那幅月夜荷塘图拿回去临摹之语说给黄国安听了,黄国安也是笑,二话不说就把画取下来交给了云重华,只是他眼底的一抹恋恋不舍却没有逃过花未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