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又将眼睛睁大。却除了张大眼睛,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沧海又道:“我拿得到账目,任何人也都可以拿到,然而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中册里没有薇薇的名字,就连柳绍岩都不知道。”诚恳望着小央,“因为如果我说了,任何人首先会怀疑的,就是你。”
“因为知道你要看名单的人只有我。”小央直着眼睛,梦呓一般喃喃道。
沧海点一点头。“同理,如果想知道谁是穿六寸半鞋子的人,就一定会去看绣衣管事的账本。知道凶手穿六寸半鞋子的人,除了我和柳绍岩,也只有你。”紧接又道:“你知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销掉薇薇的记录?”望着小央眨了眨眼睛,“就为了让我们怀疑她。”手指在桌上一敲。
小央极慢极慢低下了眼帘。
沧海又道:“正当我们的线索快要断了的时候,忽然对月向玉姬说她知道穿六寸半鞋子的人,虽然没有立刻说出来,但是让我们知道,穿六寸半鞋子的人就在对月的园子里,就是厨房里的人。”
语罢竟半晌不再言语,只默默望着小央,等她回应。
良久,小央方低低道:“我总算看出来,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布局。”抬起眼来望住沧海,“你发现薇薇就是个弃子吗?”
沧海只有轻轻点一点头。
“既然她总是要死的,”小央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沧海道:“很简单,真凶是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的顺理成章。”
小央微微瞠大了眼睛,仿佛有些明白。
沧海道:“薇薇突然自尽,除了她是凶手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将右手横伸一摊,“没了。之前全部所有线索都是暗示,就算没有点出名字,也都在围着薇薇转。”顿了一顿,居然有些许的得意,“但是有一点真凶绝想不到。”
小央道:“哪一点?”
“在薇薇自尽之前我就查到了她,”沧海道,“所以那些真凶故布的线索反而让我觉得刻意和牵强,反而成了怀疑薇薇自尽那件事的理由。现在,你知不知道对月是什么人?”
“什么人?”小央不由皱起眉头,“什么人是什么意思?”
沧海道:“你难道不认为对月是故意说那句话的么?园子里好像有人穿六寸半的鞋子,只是她一时记不起了。”
小央忽然无力哼笑了声,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般斜斜望妆台上一靠。哼笑道:“连这个你也猜得到,我也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哂笑摇一摇头,道:“她的确也是个奸细。但好像却不是薇薇那种弃子,”认真想了一想,“嗯……我也说不好,但是今晚的条子是她送过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
“偷箸架。”
沧海同小央异口同声。
“这不难猜到。”沧海道。
小央点一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也是在今夜才知道,对月竟然是个奸细。”又止不住的哼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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