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话,黛玉先声夺人。黛玉一看贾敏已被人扶着坐好,方才她也曾用灵识查探过,确定贾敏无碍,这才放心下来,专转向贾母的方向,扑通一声就跪在那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那膝盖碰到地板的声音让一边听的人都觉得疼,黛玉却不管这些,仰头看向贾母,豆大的泪珠成串落下,在地板上形成一团水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惜。
贾敏更是觉得黛玉那一跪就像是锤子在自己心脏狠狠敲了一锤。心疼女儿为了自己竟就那样磕到那地板上,这丫头一向娇生惯养的,如何受过这样的苦?想来那膝盖上定是青紫一片,还不知多久才能消去。又见女儿挂着泪的小脸,心疼极了,便要扶着丫头的手起来,嘴里唤了一声:“玉儿……文燕,还不扶小姐起来?”
却被黛玉阻止。“娘亲,您快好好坐着,可别再起身,小心腹中的弟弟妹妹。”说完这句话就又转头看向了贾母。
只听她哽咽道:“外祖母,玉儿实不知,府上的二太太是与娘亲有何深仇大恨,要这般毒害娘亲。
且不说如今娘亲腹中怀着玉儿的弟弟妹妹,只说如今娘亲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若非玉儿之前为了强健身体学了些花拳绣腿,这才行动迅捷了几分扶住了娘亲,娘亲岂不是要被那二太太撞倒在地上?若真是那般,玉儿真不敢想这后果会如何。万一玉儿没能扶了娘亲这一把,致使娘亲出了什么事情,那娘亲该如何?娘亲腹中的弟弟妹妹该如何?玉儿和瑾儿还有爹爹又该如何?
外祖母,玉儿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她如此这般的费尽心思对付娘亲、玉儿还有弟弟妹妹。请外祖母给娘亲和弟弟妹妹做主。”
黛玉说完一串晶莹的泪珠滑下粉腮,然后盈盈拜下,缓缓给贾母磕个头,那份郑重让人不敢轻忽。之后便见她抬起头,也不起身,就跪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贾母,求贾母给一个说法。虽还年幼,那份气势却让人不得不服从。
贾母看着黛玉坚定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尚且年幼的外孙女竟会有如此的气势,如今才九岁,以后只怕是不可限量。但是她却不愿意为了林家这一门亲戚真的严惩二房。虽然那王夫人只是个败家娘们,便是治了罪也不为可惜,偏偏她是宝玉的亲娘,她获了罪,宝玉要如何?如今只能先哄住黛玉,在从长计议。想到此,贾母厉声道:
“来人,把二太太关到小佛堂,没我的允许不可踏出佛堂一步,更不许人去探望!”随着这句话,门外进来两个健壮的婆子,拉着王夫人便要离开。
宝玉自然不许,虽然方才摔到地上对于娇生惯养的他还是挺疼的,但是和母亲一比就不值什么了。只见宝玉忍着疼痛,转身扑倒在王夫人身上,阻止了王夫人被拉走的动作,然后抱着王夫人对贾母哭求:“老祖宗,求您了,别把太太关起来。太太方才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不小心,何况姑妈这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还要惩罚太太?求老祖宗饶了太太这一遭吧?”
转眼又想到兴师问罪的黛玉,便把目光对准了黛玉,恳求道:“好妹妹,我知道妹妹担心姑妈,只是太太也不是有意的,请妹妹好歹看在我的面子饶过太太这一遭吧?我把我房里的好玩意都给妹妹可好?”
黛玉听了这些话只是回过头看了宝玉一眼,没说什么。
贾母看了看黛玉的脸色,见黛玉并没说话,和颜悦色的给宝玉讲道理:“宝玉啊,你母亲做了什么咱们都看到了,这可不是说你姑妈有没有事就能解决的。你想想,你姑妈怀着孩儿,万一这一下让你母亲得了手,可如何是好?
你姑妈可是我嫡亲的女儿,就这样在眼前被你母亲差点撞到,我如何能不管不顾?若真是出了事情,让我这个老母亲如何是好?还有你林妹妹,她第一次来咱们家做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她又如何?她的亲娘差点出事,她能不难过?
不管有没有事,你母亲这次着实是错得太离谱,不罚不行。你快别拦着了,回你的院子好生看书去。”
说到后面,贾母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宝玉却不肯,“老祖宗,太太平日最是慈善的,如何会故意做这样的事情?保不齐便是,便是,便是他们污蔑!老祖宗,您如何能为了个外人惩罚太太?老祖宗快把他们打出去,别让他们再来害人了……”
“宝玉!”贾母听着宝玉说的越来越不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我再说一遍,那是你的亲姑妈,是我的嫡亲女儿,不是外人!何况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是有目共睹,如何能是污蔑?休的胡言乱语!”
“呵呵……”蓦地传来一声轻笑,大家循着声音看去,正是被丫鬟簇拥着的贾敏。
而原本跪在那里请求贾母做主的黛玉则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场热闹。没有人知道黛玉心里在叹息,前世果然已经是过去了,她和宝玉也永远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好的关系了,从此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这样也好,就当是为前世宝玉的维护做一个了结吧!
“母亲也不必说他了,想来这府里果然是不欢迎我们的。这府里姓贾,我们姓林,可不就是外人。玉儿,起来吧,文鸢扶你小姐起来,心兰去通知老爷,咱们这就回府。”贾敏的声音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婉可亲,而是毫无温度。
“敏儿!”贾母一声惊呼。“你还是怨了母亲了吗?”
正在这时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