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一株高高的樟树边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
“信息已送到。”一个粗哑的声音从不知名的方向传来,仔细看去,只见依稀一个人影,几乎已完全没入黑夜之中。
“噢?”熬潜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她说了些什么?”
“回主子,是送到了她新收的贴身侍卫手上。”
“嗯,你先回去吧。”熬潜闻言挑眉,少年青雉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那影子晃了晃,又停住:“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主子与安国郡主非情非故,为何要帮助她?还……还不惜暴露自己的势力……”
熬潜看着这月亮,笑道:“我看她的眼神,并不像一个孩子。”
“主子,您自己不也……”那身影喃喃道。
他自己,不也才是一个九岁的少年么……只是平时说话办事都太老成了,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那些个皇子皇孙,便是连主子的半根汗毛都比不上。主子都特意提了一提的安国郡主,莫非也是个天赋异禀之辈?
“下去吧。”熬潜轻笑了两声,低声道。眉眼弯弯地看向某一簇不安的草丛。
“是。”
这里本常年鲜少有人踏足,一直很是安静。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便只剩下了风吹叶动的沙沙声,安静得有些阴森。
“草丛里可还待得习惯?”熬潜鬼魅般出现在锦绣的身后。
本蹲在草丛里打算伺机而动的锦绣只感觉背后一凉,某个家伙就默不作声地移到了她的身后。
本来打算等着那个碍事的家伙走了以后再从某个角落里面穿出来,知书达理,有礼有节地对熬潜这厮道谢的,但是居然……提前被发现了……
这不应该是传统的剧情套路吧……
锦绣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心情”,故作镇静地缓缓站起身打着哈哈:“熬……熬公子,很有闲情逸致嘛,半夜赏月这么有雅兴。”
锦绣突然想不起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熬潜。熬公子什么的,也太酸了吧,毕竟她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郡主,这么叫太弱女子了。
“郡主也很有雅兴啊,半夜与草……缠绵?”熬潜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
“我是来道谢的……”沉吟了片刻,锦绣还是打算干脆果断一点了。
“不必。”熬潜看着锦绣尴尬的样子淡淡道,“想必你也察觉到了。”
“只是想请问一下,你是怎么发现,她们,那个,的……”锦绣纠结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憋红了脸,
也该感叹着夜色弥漫,倒是叫眼前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今天晚上,她的脑子就像突然搅在一起了似的,不太灵光。
“我有在她们身边安插眼线。”熬潜云淡风轻地说道。
……您确定这么直白地表示你有在监视我真的好么?连我的侍女都不放过,这也太**了。
“啊?哈哈……是吗……哈哈,那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锦绣自己说着说着都想给自己一耳光了,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话都说不清楚了。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吗?
熬潜也有些若有所思,看着锦绣,灼灼的视线,就算是看不清楚,但是锦绣也可以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
这种打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的,熬潜说道:“嗯,让那位送你回去吧。”
听闻此言,锦绣心下一惊,隐在暗处的临川也是一惊。
讪笑着,在临川的帮助下,快速的逃离了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地方。
熬潜依旧盯着锦绣离去的方向,似乎思考着什么。
“新收的侍卫?隐身符?还有灵力波动……”熬潜低声呢喃着,一根水柱从指间跃了出来,跳动着。
“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啪嗒”这一根细细的水柱就好像断了的珠链,“噼噼啪啪”地落下一颗颗小水珠,一蹦一蹦地追随着锦绣二人远去的身影而去。
“这次历练,还真有点意思。”熬潜勾起嘴角。
而前边一心逃离的锦绣此时也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功地被盯上了。
此时的她,真沉浸在一种忧郁的氛围之中。
今天说话都说不利索在熬潜面前丢脸什么的就不说了,而且临川居然被他发现了!
她早就知道熬潜不是常人,如果是以前,临川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只是今日,她在临川的身上加持了隐身符,那是空间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张符箓之一。按照常理来说,除非是修为高过制作者,要不然是看不出来的。
她果然,还是太小瞧了熬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