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半的时候,含羞忽然停下,抬头看着八方会馆,里面亮着灯,显然还有人。
她回头对魏王道:“等我一下,我要跟个朋友说几句话。”
景龑瞟了一眼会馆的招牌,收敛笑容,点头。
月含羞迈步走进会馆厅堂,独倚楼正跟几个江湖客在谈论些什么。有人看见含羞进来,止装题,提醒独倚楼,独倚楼转身回头,微微怔了一下,道:“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公主先请坐,我这里还有几位朋友,马上就说完。”
含羞被他过分的客气弄得有点尴尬,赶紧一笑:“我……只说一句话就走,不耽误你招呼朋友。”
独倚楼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住:“公主请讲。”
“我……那天……那天,那天我……我只是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见你把菊仙从城楼上推了下来,所以……不过,现在我和魏王已经证实,的确是菊仙自己爬上去的,她知道一条下水道可以不通过城墙上的铁门就到达顶楼。那件事跟你没关系,对不起……我说完了,我走了,你们继续。”
独倚楼望着她的背影从橘红的灯光中走进银白的雪光中,和那个一直等在外面的矫健身影重合在一起,并肩走远,心里说不出的怅然。事实上,他看见了她和魏王一起笑着朝这边跑来,看见了她和魏王一起打更一起大喊天干物燥,看见熊熊火光中她迎风起舞宛若雪之精灵,看见酒醉的她在魏王怀中熟睡……
他知道,想得到她,走进她的心很难,他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魏王,更大的敌人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无争。不过,他不会轻易放弃,至少,他已经走进她的梦,已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有的是耐心,他会悄悄的靠近她,悄悄的。
“你输了!请我喝酒!”
景龑故意晚他一步到达这条街的终点,望着她眼眸中闪烁的笑意,道:“你耍赖,不然你赢不了我!要不再来一次?”
“才不!你想累死我?反正你输了,我不管,你请客!”
“好,我请就我请。不过下这么大雪,酒馆都关门了,恐怕也就只剩青楼还开着门了,要不,我请你去……”
她立刻狠狠给他肩头一个小粉拳,然后龇牙咧嘴甩着自己的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不想请我喝酒就别承诺嘛,干嘛说什么青楼!哎呦,痛死了,你们的肉都是铁打的吗?”
“我们的肉?除了我,还有谁啊?”
“你那个皇帝哥哥啊……”月含羞说出口才发现失言了,立刻捂住嘴巴。
景龑原本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以为她会说无争,可当她话出口,他便发现自己问了句不该问的话。
气氛顿时僵硬。
停了那么一下下,月含羞赶紧道:“算了,既然你不请,我回家睡觉了!再会!”她扭头就走,可胳膊一疼,被他抓住。
“谁说我不请了?本王从不食言。”
月含羞觉得他的笑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