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含羞的脑子已是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你对他真就没一点感觉?还是你假装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你想毁了景龑,还是想毁了无争?”
她摇头,她怎么可能去毁了景龑和无争呢?一个是她生命中亏欠最多的人,一个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
“你能保证到最后不会弄假成真?你能保证到那时候景龑还能轻易放下?你想让他去找无争决一生死,还是自暴自弃成为废人!”
她显然吓坏了,她不想要那样的结果,但显而易见,那样的结果极有可能发生。
皇帝牵着她冰凉的小手,起身,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现在,弥补你的过失,还来得及。”
“陛下要羞儿做什么?”
皇帝的呼吸紧贴着她的耳垂:“让苗王妃成为魏王妃。”
含羞浑身一震,瞬间冰冷:“你设了陷阱等着我跳?你知道除了我,没人敢向魏王进言让他册立王妃,并且还是苗王妃!”
“你真聪明,朕是设了陷阱等着你跳,可是如果你不跳,朕也没办法,可你不但跳了,而且是迫不及待地跳下去,跳得还那么深。”
“卑鄙!”
“朕卑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朕这是在帮你,反正你又不想嫁给魏王,只有他有了王妃,才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将来,你也好抽身而去。除非你想脚踏两只船。你自己决定,朕给魏王的赐婚诏书上,是填你的名字,还是填苗王妃的名字!魏王不小了,不能再拖着了,是该早点成个家了。”
皇帝走了很久,月含羞还呆呆站在那里,这是一个她无法破解的局,注定不伤此,便伤彼。
定更的时候,府丞盛着条小船跑来告诉她,魏王在等她。
月含羞收拾好心情,回到寝宫更衣,梳妆。等她来到魏王面前时,已基本恢复常态。
魏王上下打量她:“你……不会就穿这身出去打更吧?”
“打更?”
“每晚五百遍天干物燥,直到太后回来。”
月含羞轻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现在她总算明白皇帝干嘛用如此狗血的方法来惩罚他们两个烧了旧城楼的事,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根本无所谓打更了。
“我觉得,其实我们不去喊天干物燥,皇上也不会认真追究。”
“可他毕竟是皇上,下了旨,我们还是要给他留尊严,留体统。就算应付差事,也得喊完那五百遍。”
含羞笑笑,让宫女取来一件锦裘裹上,跟着景龑出了公主府。
雪已经停了,雪地中密密麻麻全是纷乱的脚印,两个人的脚印融进那一片纷乱,分不清谁是谁。
“景龑,其实……”
“别说下去,什么都别说。如果你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等太后回来的前一天,再告诉我。”
“有什么不一样吗?早晚都要说。”
“现在说了,那剩下几天的日子可怎么过?我可不想别别扭扭跟你一起出来打更。”
月含羞只好闭嘴,心事重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