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抽回自己的手,但语气已经松缓:“烦劳姐姐送些饭菜来,我有些累,不想走动。”
春带愁叹口气,微微摇头:“他的脾气,你最清楚,你没有选择。你一定要逼姐姐说真话吗?含羞,跟他对抗的人,永远都是输家,你是在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跟他对抗啊,你输得起吗?”
月含羞紧攥的双拳微微发抖,可还是止不住落下两行无声清泪。
“小妹,你可以对他撒娇使性,可以给他制造千种万种麻烦,但是你不能总躲着他,你知道,你躲不掉,除非他不想再见到你。去吧,就当是小女孩淘气了一回,耍了个小性子,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可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是,大家都明白你不是小女孩了,只有你自己不明白!所以,你才活得这么痛苦,让他也这么痛苦!”
春带愁眼睁睁看着含羞的目光变得那么绝望无助,忽然间后悔无比,是不是太残酷了点?终究她还是个孩子,像孩子一样依赖着无争,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她成了迷途的羔羊,无助地徘徊在荒野中。
月含羞走向无争的时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她知道自己的微笑很虚伪,但她明白在经历了泰安城那一场大变故之后,所有的人都需要暂时放下一切,哪怕享受片刻的安宁欢愉。
无争的左边坐着武美凤,右边是浩然。含羞心里清楚,事实上,这是个理所应当的座次,接下来依次应该是大姐、二姐、三姐,最后末次才是她。
不过,无争不是个讲规矩的人,这些年来,一直是含羞坐在无争左边,浩然总是追随着坐在她下首,她是浩然的挡箭牌,当然也意味着她是无争身边最重要的人。天下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无争左手的位置属于月含羞。
但是,武美凤的回归显然打破了这个常规,所以,当月含羞走进来的时候,侍奉的仆人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安排四秀坐在哪里。
不等大家脑子转圈,武美凤已然起身让出那个位置。
可月含羞更快,不等武美凤开口,已经挨着浩然坐下,顺便开了句玩笑:“浩然,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啊?什么?”浩然一头雾水。
“好像你已经不需要我这个挡箭牌了。”含羞笑得很甜,仿佛那个刁钻古怪的四秀又回来了。
浩然一拍脑袋:“哎呀,我都忘了,我怎么敢跟我们至尊无上的四秀抢座位,我错了,来来来,换位换位。”浩然站起来让出紧挨无争的位置,可含羞一动不动,压根没有换位置的意思,倒让他有点尴尬,索性搬起椅子挪到含羞下首。
反倒是武美凤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春带愁多通透一个人,立刻上前扶着武美凤坐下:“夫人是头一次来大梁城吧?这里繁华仅次于京都,您伤病在身,一路劳顿,就在这里休养调理几天再继续赶路。”说话间,她亲手为每人盛上一碗汤水,然后在武美凤下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