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脸色阴沉着,看不出什么变化,随后他竟一笑:“好,既然皇皇嫂这么说了,臣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臣弟必须提醒皇嫂,她是臣弟的人犯,臣弟职责所在,每日都要亲自验看人犯,如有需要随时可以解押提审,皇嫂不得阻拦。如果人犯在皇嫂这里出了问题,臣弟一定会追究到底。”
“没问题,本后的椒房殿随时欢迎魏王。”
魏王的车马消失在端午门外,月含羞一时没回过神来,自己就这么着被留在皇宫了?那“七日痛”怎么办?如果他不来给自己解药,这后果……手心一热,已被太子握住:“月儿,你没事吧?看你被皇叔带走,还真有些担心。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走,跟我回东宫。”
“庆祯,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母后,儿臣要带她回东宫啊。”
“不行,”皇后沉声道:“本后答应过魏王,要亲自看押,她要随本后回椒房殿。”
“不是吧,母后这么认真?你看月儿她还是个孩子,天真无邪,楚楚可怜,又是刚刚进宫,怎么可能是谋害太后的逆贼呢?母后难道也跟那魏王一样?”
“太子z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圣旨要彻查梨园教坊的每一个人,她自然不能例外。就是因为她看上去楚楚可怜,母后才更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母后……”
“不要再说了,来人,将这丫头带走。”
月含羞被带到椒房殿,便站在台阶下没人管没人问了,皇后即不召见,也不安排她的去处,她从早上站到中午,又从中午站到黄昏,腿脚酸胀,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到了天擦黑,终于有个鞋女走过来,带着她来到皇后的寝宫内。
皇后的寝宫跟别的地方有些不同,这里没有浓郁的熏香,只有香甜的水果香,桌子上,茶几上,都摆着各色水果。皇后一身素服,未带任何簪环首饰,端坐书案前,手上拿着一本《老子》。再看四下,也是简单朴素,与太子(宫)截然不同。
月含羞行过礼,皇后放下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儿。”
“大胆,不得对娘娘不敬,你怎敢在娘娘面前自称‘我’?”
皇后摆摆手:“算了,她不是宫中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们都下去吧,本后要跟月儿姑娘唠唠家常。来,坐下,不必拘礼。”
皇后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就像一个慈祥的妇人,亲自将一碟点心,一杯茶水推到含羞面前:“孩子,饿了吧?吃吧,现在没有外人,不用管那些虚礼。”
温暖之意油然而生,月含羞差点感动得要掉眼泪了,这是她几天来遇到的最和善最温暖的人了,跟丽妃的张狂,梅妃的疯癫,太子的无礼,魏王的冷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来皇后娘娘这么好,难怪都用“母仪天下”来形容皇后。
“看你这气质、相貌,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怎么流落到京城做舞女了呢?”
月含羞只得把那个讲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搬出来絮叨了一番。
“逃婚?让本后猜猜,这女孩子如果下定决心逃婚,多半是心里已经有人了,月儿姑娘是不是也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