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遥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不要暴躁。不要急切。这些无用的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題。他不断做着心理建设。对于阿弃惯常的沉默无言。却是觉得受够了。什么都不说。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将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他太看得起他了。
呵呵。他的唇勾起。手指点在唇上。一丝刺痛传來。让他更冷静了:“看來我还有梦游的毛病。你既然对我这么忠心。快被掐死了也不反抗。我也不能对你无情是吧……”
君天遥的话。让阿弃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果然:“以后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再留在我这里过夜了……”
话出口。君天遥一直压抑焦躁的心。才舒畅了起來。他不爱阿弃。也不会喜欢阿弃。但是。这个人始终是自己有些在乎的人。他不想要。在一觉醒來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个人的尸体。
他眉眼含笑。话音清朗优雅。处处表现地为下属着想。若是普通的下属。定然感激涕零。
啪的一声。被阿弃视若珍宝。一直捧在手中的水杯滚落到了地上。残留的一点点水痕。在地面上勾勒出难看的图案。妖魔似的咧开大嘴。似乎。在嘲笑他方才的喜悦幸福。
“你晚上总要有人守夜的。若是再被梦魇住了怎么办。”
“我怕你……”
挣扎着。想要争取。君天遥却沒有想要回应阿弃希望的意思:“你是暗卫。你最主要的职责是保护我。不是当我的枕边人。难道你这么快便忘记了昨日的处罚吗。”
阿弃脸色一寒。他想到了昨日里在刑堂里挨得那三十棍。对普通人來说。难以承受。对他來说。连伤痕都未曾留下。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拒很痛很痛。
痛到了心凉的地步。那是。面前的这个人下的命令。毫不迟疑。就像是现在一般。
“放心。有很多人乐意陪我。”
君天遥加的这一句话。成了重重一击。他的本意。是告诉阿弃。有的是人可以让他宣泄梦魇。他不在这些人之列。难得的关心。却因着昏暗的夜色。而看不清那一瞬间的温柔。
“是属下打扰了。”
阿弃的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挺直了身躯。关门。离开。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起码。被赶走的时候。他不想要留给君天遥一个狼狈的背影。
夜色沉沉。暮霭深深。庭院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让阿弃本來便难堪的心。更加烦躁。
他避开了那些侍卫。避开了他。专门到这个偏院的位置。便只是想要安静一下。为什么那么难。
他看着面前茂密繁盛的枝叶花草。无人照料的花草树木。比起那些精心照料的名贵物种。生长的更加肆意活力。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它们妖娆的美丽。如非要找出一种感觉。便也只是想要摧毁的冲动。
他现在。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肆意的张扬。
叶片拂过脸颊。手掌猛地一击。剧痛袭來。他抬起自己右手。看着虎口处再次被撕裂的伤口。脸上的表情。奇异地无以言表。
到最后。他留给他的。只有这个。诱惑般的。唇凑了上去。满嘴的血腥味。丝毫沒有想象中的。属于他的气息。
咯吱轻响。血液。顺着断裂的树干。宛如一朵艳丽的花叶。向着地面蔓延。阿弃怔怔的看着。有些出神。
却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呼吸声。还有别人。身形一动。掌风扫空了一片矮枝。冰寒的掌力。将附近的植株。冻上了一层冰霜。
影影绰绰间。似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未曾退却的暧昧空气。提醒着他。方才这里生了什么事情。一瞬间。阿弃内心不止是被打扰的愤怒。更有着一份难言的嫉妒。他被君天遥毫不留情地赶了出來。只能对着月亮吹冷风。凭什么这对野鸳鸯可以在他的跟前卿卿我我。
本來只是想要人现身的掌力。不自觉地运行到了八成。比起方才的冷风瑟瑟。反而无声无息。
这一掌。若是实力稍微差一点儿的人。接住了。不死也残。
一柄折扇堪堪抵在他的掌心。黑影被冰寒掌力所侵。抖了一下。折扇差点握不住。牙齿咯噔作响声中。阿弃冷哼一声。脚下一扫。向着來人下盘扫去。杀人的掌力一撤。化为了绵绵掌影。却是纯属|泄了。
另一个人瑟瑟抖。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有些破烂的衣物。遮住身上的大半风光。看着两个人招來式往。想要偷偷逃走。却被飞來掌风在身前扫过。看着脚下一道沟壑。咽了口口水。啪嗒啪嗒地向着另一边跑去。
又是一柄短刀插在脚前。受不了的尖叫声出喉。只是一瞬。便被牢牢地捂住。
星光泄露一丝秘密。贪狼的脸上青肿一片:“七杀。够了。”
黑衣男子似乎失去了理智。还是举掌前冲。贪狼这一回沒有还手。而是将怀中抱着的小人揽住。直面阿弃的攻击。
寒风吹起额前的丝。在鼻尖感受到一缕冰凉的时候。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了下來。
“呼~”
将怀中惊魂未定的人推到一旁。贪狼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心肝:“七杀。你什么疯。我自问最近可沒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
贪狼愤愤的抱怨着。摸着自己青肿的嘴角。轻嘶一声。却还是揽住了阿弃的肩头。眼底。含了些担忧。
“他就是七杀。”
一声惊呼。胆怯的少年有些惊异地看着沉默不语。从疯狂的野兽。变成沉默的雕像的男人。不敢置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