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可以吗?”
红月手中拿着另一件白色绣暗色竹纹的袍子,木然的脸上沒有表情,君天遥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疲累与无奈。
已经试过六套衣物了,君天遥也觉得有些累,连带着身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都想要直接开口,说就这件吧!可是?不知什么心理,看着那雪白的,不沾染一丝尘色的袍子,今日偏偏不想要看到这个颜色。
隐隐猜测出自己的心理,君天遥唇边的笑,漾着一抹柔。
“只是出去逛逛,不需要这么讲究的穿着,随便找一件别的颜色的衣服吧!”
穿着一袭宝蓝色的书生服,一支碧玉簪,君天遥今日的打扮,像是一个富贵潇洒的公子哥,多过像一个莫测高深的邪教少主。
拓跋云若跟在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每次看到那些或是精巧或是可爱的东西,都会停下驻足,君天遥含笑看着,在被询问到意见时,不置可否,红月自觉付账。
远远地跟着,桃花眼的男人捣了捣身边沉默的男人:“我突然发现,这位拓跋姑娘还是很配少主的……”
不理会对方一瞬间暴露出的杀气,呵呵轻笑:“起码,她那样直接说出來做出來的结果,反而不会错失机会,像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这样的女人,机会挺大的,因为一眼能够看穿,可以安心……”
男人身上的杀气,消散成了暮霭沉沉的死气,贪狼恨铁不成钢的撇了撇眼睛:“我说,少主很有可能会娶拓跋云若,你信不信!”
赌气的说法,贪狼第一个不相信君天遥那样深沉的人,会中这种程度的美人计,不,应该说,那样狠心无情的男人,怎么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阿弃微微侧了头,反而不再看前面站在一起颇为和谐的人了,让贪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你不是很在乎他吗?是个男人,现在就主动出击!”
实在看不惯阿弃这样死寂沉沉的样子,贪狼脱口而出,他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相信,能够让男人恢复斗志与生机的,唯独只有君天遥一个人,即使不愿意承认。
折扇敲了敲男人的肩膀:“哎哎,看到了吗?拓跋姑娘笑的那么开心,我算是明白什么叫芙蓉如画柳如眉了,一定是少主说了什么好听话,想不到少主的功力比我都深呀,这才认识多久,他们靠在一起了,靠在一起了,快点儿……”
“闭嘴!”
两个字的冷声呵斥,贪狼受惊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你小声点儿,我们现在可是在暗中跟随保护……”
“暗中跟随保护的话,我们更应该做的是盯着那些可疑的人,而不是在这里嚼舌根!”
拽住贪狼的手,阿弃向着一个他们前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君天遥三人的男人接近。
他的眼睛,沒有看君天遥一眼,贪狼严肃了脸上的表情,暗中做了一个手势,暗影闪过,自然有手下的人跟着,他握住男人的手,仔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试图从中找出让自己疑惑的理由,可惜,阿弃的防护太好,深刻的五官线条,不曾变化一丝一毫,贪狼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投降般地将自己的折扇展开,挫败的询问:“你们究竟怎么了?”
他不喜欢阿弃一直追逐君天遥,因为,他从來不认为君天遥会给面前的男人幸福,但是,他更不想要面对现在这样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的男人。
“……沒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阿弃淡淡地开口:“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贪狼凛然了表情,咬紧了牙根,能够让一往无前的男人如此言语,君天遥肯定干了什么伤人至深的事情。
“他沒有做什么?他什么都沒有做!”
正因为那么漫不经心的玩笑,正因为无所谓的态度,才让他绝望。
“你知道世间最难把握的东西是什么吗?”
“……”
“是人心……”
“!”
“我以为一直坚持下去,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突然发现,我从來不了解他……”
怎么能够一边冷酷的拒绝他,一边将他带进欲|望的天堂,怎么能够一边与别的女子谈笑自若,一边为他擦药包扎,怎么能够一边让他有了希望,一边将希望打碎,怎么能够在他将所有感情赋予的时候,打碎那份幸福,怎么能够在他想要挽救的时候,笑着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也许,从一开始,我便只是被自己的幻想给迷住了,他从來便不是我能掌握住的幸福,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贪狼听着阿弃放弃似的言语,他应该高兴,对方终于认清了正确的道路,终于要从君天遥这片泥沼中走出來,可是?冰色眸子中滚动的酸涩,分明是无可压抑的绝望,分明是生命的败落。
隐隐的不安,让他抓住了男人的肩膀:“若是你自问已经付出了能够付出的所有努力,那么,结果便从來不是遗憾!”
他将阿弃的身子往自己肩上一揽,两个人胸腔的震动,在这一瞬间,相连。
前面的三个人还在随意地转着,只是一会儿,红月和拓跋云若手上已经提了一堆的东西,连带着君天遥的身上,都多了几件小东西,可是?少女兴奋的表情,反而越发有些淡了。
停着步,脚尖在地面上划了一圈,抬起头,有些泛红的眼眶,却是笑盈盈的脸:“君大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什么?”
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