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笑屡遭马二龙算计,其实是因为左道嫡传正宗的传承,老瞎子虽然死了,但左道宗门内尚有红莲庵和逍遥仙两支分脉,暗藏的势力若能用起来着实非同小可。
左道修行从来都不是个省钱的买卖。那些秘制的药剂,助涨精神体力的珍贵药材,深山大宅清净优雅的修行环境,等等诸般所需,都离不开钱。宗门兴旺,弟子众多,聚拢八方财源和人气,自然供奉也就更多。所以马二龙才要跟许三笑死磕,争夺这个左道正宗的名头。
李虎丘为当年李燕被绑一事,接受邀请出手对付人神教,以他和自由社的实力,在官方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几乎是一夕之间便将人神教在秦中和山南两省的势力拔掉。只马二龙残疾一臂带着一个主神薛子琳和风陀螺逃之夭夭。对李虎丘而言,马二龙是条翻不起大浪的假龙,根本没必要对他穷追猛打,只是安排了张永宝负责留意一下,遇上了就收拾掉,遇不上拉倒。但对许三笑而言,马二龙就是暗藏的一条毒龙,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许三娃子对程雪峰穷追猛打,终于引出了藏在暗处的人神教两个重要人物,风陀螺和薛子琳。
这个江湖很义气,一见如故生死换命的交情大有人在。但若据此以为这个江湖充满人情味,那就大错特错了,义气是江湖人际关系的核心精神,无情才是江湖人的本质。对敌人仁慈者根本不配混江湖,嘴里喊着仁者无敌的大人物,都是些干掉了无数敌人的狠人。江湖的残酷性造就了江湖人轻生死重义气的性格,同时也造就了江湖人残忍无情的心性。
许三笑骨子里一直都是个江湖人,所以干掉风陀螺和薛子琳不是终点,收拾马二龙才是最终目的。但马二龙显然已被张永宝吓破了胆,大概还在盘蛇谷中寻找重阳手稿。估计他不修炼成气候,是断然不会再轻易出现在人前的。所以才会派风陀螺来,不惜动用左道至宝死水葫芦来对付许三笑。
风陀螺败在销魂曲下,死水葫芦也落到了许三笑之手,薛子琳中了刘枫一枪被打断一条腿。原来,许三笑上次送霍平潮进山,单独对刘枫嘱托几句,其实是让他向支书奶奶借那支老三八大盖,便是为了应付今夜之局。收拾了爪牙,现在该轮到马二龙了。为了对付盘蛇谷中的尸兵,许三笑还得等一件器物。
人神教余孽的事情暂告段落,在对付马二龙之前,还是要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程雪峰父子身上。
许三笑的办公室里,于海正在汇报程晓峰失踪案的调查进展。
“我带人到的时候,程晓峰的房间被打扫过,基本找不到什么线索,根据调查组提供的说法,晚上九点钟的时候程晓峰说要写交待材料,叫人给他送了一杯咖啡,负责送咖啡的”
于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三笑摆手打断,道:“别说了,有些人就是这德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让着他,他就觉得你是个土鳖,就想骑到你头上拉屎,这个调查组和程雪峰都把我许三笑看成傻.逼了,以为放走了一个程晓峰就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不给他看看老子手里的底牌,他就会一直以为手里那个小土炮是最大的牌。”
于海道:“许书记的意思”
许三笑道:“不就是一个程晓峰吗?放跑就放跑吧,畏罪潜逃的罪名坐实了,原则上程雪峰这个做老子的也难辞其咎,估计老家伙很快就会向南山市委递辞呈,李书记多半会同意他辞职。”
心中盘算:“这样一来,玉刚主政一方的愿望差不多也该实现了,如无必要,李湘武也一定不愿意得罪玉刚,只有龚占光背了老大一口黑锅,不过这狗日的也是咎由自取,跟程雪峰这样的人媾和,岂非是与虎谋皮?”
于海听的一愣愣的,问道:“许书记,您的意思是鸣金收兵?”
许三笑道:“当然不是,不过是暂时的撤退,你也看到了,南山市委的调查组都能被他收买,只要程霸天一日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咱们想要对付他都不容易,可一旦他主动退下来了,只要咱们手上有足够有力的证据,再收拾他就容易的多。”
于海没有问许三笑手里有什么证据。当下属的无论跟领导的私交有多好,都要遵守自己的本份。只要成为上下隶属关系,多好的朋友都先放在一边,工作关系才是第一位的。领导不主动说的事情,不该问就不问。但同时,于海也意识到许三笑对他不似以前那么信任了。
许三笑确实对于海有所保留。
前阵子于海被调到市局刑警队,走之前也没打个招呼,许三笑岂会一点想法没有?许三娃子不止一次在心中拿于海跟郑成飞比。于海的问题是过于老练,随着屁股下位置的变化,更学会了权衡利弊,之前面对钱宝坤时还能义气为先,但当压力来自南山市里的时候,他的立场就变的左摇右摆,这是人之常情,但许三笑却不喜。而郑成飞则有些有勇无谋缺乏城府。一个歇马镇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已经让他应接不暇。
许三笑手边没有可用的人,所以还得用于海,但不能似从前那样重托,道:“老于,接下来,受程晓峰畏罪潜逃事件影响,艳阳县里所有与程雪峰关系密切的干部都会动起来,艳阳县里恐怕要变天,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协助玉刚稳定住大局,要做好收集证据,看住相关嫌疑人的工作。”
下午,许三笑正在办公室里喂鱼,宫艳诗走进来便说:“你倒是清闲的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