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到现在,一直都平安无事呢。听我韩女婿说,亲家公和亲家母,拿条儿当闺女一样疼呢。亲家公还说韩家太过沉闷,就喜欢条儿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热热闹闹的,才像一家人。”
柳岸想就自个在庄里听见的石家发达事情,跟曹老太求证一下。曹老太也正有此意,想向柳岸问询一下大湖里的鱼儿,是怎么无缘无故,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
王氏瞧着,就把婆婆扶到丈夫那边,让他看着一些。回头瞅见大嫂和大姐在说悄悄话,她就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大嫂,你和大姐嘀嘀咕咕啥呢?是不是在说两位姑爷的事?”
柳氏讶异抬起了头。“二弟妹,你咋知道我们正在说这事呢?”
王氏挤坐到了文氏身边。侧身望着大姐。
“事实很明显的就摆在眼前么。柳条、柳叶不在,两个姑爷也不在。大嫂能和大姐你说的这么热火朝天,不外乎就是韩家和余家同在寒玉庄里边做事的事情。这事,我以前就跟大嫂说过了。韩家和余家,虽说是替人家管理庄子的管事,没得一亩半分田傍身,且韩亲家公还不是自由之身。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的。韩宇和余洋,更不用多讲。这些日子以来,可是和柳条、柳叶俩姐妹相处得甜甜蜜蜜的。每回柳叶、柳条回来,他们必是都跟着过来的。来了之后,也是任劳任怨的帮着做这做那。他们俩的人品,那就更不用多说了,找遍柳庄,也找不出一个能与他们俩媲美的好男儿。再说她们嫁过去的事,柳条嫁进韩家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余家的情况我却是相当清楚的。我家柳叶嫁进余家以后,她婆婆都不让她干重活的,就是今儿回来,还往她兜里塞了钱的。说用着什么,只管去买。若是不够,就回家去取。大姐,你说这样的亲家,上哪儿去找,这样好的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
文氏听着,赶忙澄清自个。
“弟妹,你误解我了,我并不是说柳叶和柳条所嫁非人,也不是说韩家和余家的坏话。我刚才跟大姐说的是柳条坐不住的性子。我说担心她性子太过跳脱,嫁过去后会被亲家母嫌弃,故而成亲当日,我还嘱她过去之后,要约着自个的性子一些,别像在家里这样,要入乡随俗,别想起什么就去做什么,要有自律性,要会安排事情,不要动不动的就磨着女婿去玩。家事要学着分担,哪怕韩家不需要她亲自下田种地,也要尽量和婆婆多呆在一块,帮着给那些佃户炒菜做饭。这样,哪怕以后暴露了自个的性子,想来亲家母,也会宽容一二。”
王氏听完,知道自个是真的误解了大嫂。歉意满满的说道:“大嫂,对不起啊,我误解你了。我刚才以为你又重提姐妹易嫁的事情呢。”
文氏摆手,“过去了的事情,还提来干嘛。他们两对小夫妻,现在过得如鱼似水,我们又何苦来哉,总去挂念着呢。姐妹易嫁的事情,以后我们谁都不许再提了。就当当时,韩宇相中了柳条,余洋看中了柳叶。”
王氏点头,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大嫂,我……”当时,明明是柳叶看不中韩宇,继而拿柳条顶了包。可这事不知怎么的,传来传去,竟然说是柳条别有私心,看中了自个姐夫,所以才从柳叶手里,把韩宇抢了过去。
事后,虽说韩宇把余洋介绍给了柳叶。婚后,二人也过得如胶似漆。但王氏心中一直有个疙瘩,那就是她觉得自个对不起文氏,大嫂待她,可是就跟亲姐妹一样的。凡事,都是带着她一块做的。哪怕是给婆婆扯块尺头,都是两人一块凑份子同买。
柳氏瞧着,就把两个弟妹的手放到了自个手中。三双手叠在一块,认认真真的说道:“一家人,不分彼此,才能算是一家人。旁的话,我也不想对你们多说。凡事,只要记着我们都是一家人就成了!”
文氏、王氏,默默点头。不约而同的对着柳氏说道:“大姐,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嘴里说着,两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大嫂,你瞅你!”
“弟妹,你瞅你脸。”
柳氏望着她们,扑哧一声笑了。手心炙热的温度,让她觉得,回娘家来是对的。至少两个弟妹,都是待她就像亲生姐姐一样,待娇娘,比自个亲生闺女还疼,甚至还想委屈自个的娃子,把娇娘娶回家去疼着。
可惜,娇娘偏偏是个犟驴一般的脾气,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歪理,竟说近亲成婚,将来生下的娃子,不是畸形就是早早夭折。
柳氏虽说不信,但却再也不在娇娘面前提让她嫁给柳虎和柳豹的话。而是顺着娇娘的意思,找文氏和王氏回绝了先定婚一事。
柳氏、王氏、文氏,说笑成一团。
柳庄庄子外围的河岸边,却是忙得一团糟的模样。
柳虎和柳豹想学编鸟笼子,娇娘就顺了他们的意,跟着来了这柳树最多的河岸边。柳庄这条河的河水,一条来自对面的山梁,一条来自下塘集,另外一条则是来自庄内的大湖里的湖水。三条水流交汇的地方,就是河岸边柳树长得最茂盛的地方。
这地方,因而叫三岔河。河水不算深,但也能淹死半大的小娃子。但柳庄,人人都会凫水,就没有这淹死的问题。河里有鱼,名鲈鱼,柳庄人就靠种植庄稼和贩卖鲈鱼为生。鲈鱼性恶,食物以小鱼和小虾为主。但数量极少,价格也上不去,大的一条五斤鲈鱼,也不过仅能卖得四十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