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冠群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梁茹,追了出去,胡蕊儿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下低声抽泣着,方冠群轻轻走过去,轻咳了一声,“蕊儿,别伤心了,王爷是无心之失,你别在意,外面冷,别着凉,回去吃饭吧。”
“冠群……”胡蕊儿哭着扑到了方冠群的怀里,“我知道,你们对我爹,对路宽的印象都不好,可是我爹就是我爹,我不能改变。路宽对我好,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关心爱护不必我爹的少,虽然我也恨他,可是,可是当王爷说起那些话的时候,我也有些不忍,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拍着胡蕊儿的肩头,方冠群轻声安慰,“别哭了,你的心情我明白,如果是我我也会很矛盾……”
胡蕊儿猛然抬起头,“那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次,别再找他了,任他离开吧,也算是我还他这么多年的情。”
“好,就算是你不说,我现在也没精力去处理他的事情,城门早就不盘查了,他想走就走。”
“真的,呵呵……”胡蕊儿破涕为笑,“那就好,走了就好,那他就不会杀你了。他在我始终是不放心,虽然担心他,但我更担心的是你。”
望着胡蕊儿深情的眼睛,方冠群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打岔道:“外面冷,咱进屋吧,王爷他们还等咱们吃饭呢。”
腊八说来就来,百姓们早在告示栏中看到了府衙前办粥场的事,而且是十八个县一起办,就是说不管在哪,只要是在保定的辖区内,到任何一个县都有免费的粥喝,一大早,百姓们就拿着碗,端着盆挤到了府衙前。
胡蕊儿看着进进出出端粥,端肉的侍卫们,心里那个痒痒,冲着方冠群嚷嚷着,“冠群,今天这么热闹,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出去帮帮忙,不到别处去,就在门口,行不行?”
看着胡蕊儿这些日子也的确是憋疯了,方冠群点点头,“行,你出去帮帮忙也好,但是不许走出粥场范围!”
“太好了,哈哈,我保证不走出你规定的范围。”胡蕊儿一听可以出去了,立刻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跳了起来,扔下方冠群蹦跳的出了府衙。
路宽混在前来领粥的百姓队伍里,手里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破碗,草帽压得低低的,跟着人群一步步往前挪动。稠乎乎的粥真的像方冠群说的一样,立筷不倒,打到粥的百姓喜滋滋的捧着热乎乎的粥,在衙役的指引下,领到一块不大不小的肉,望着碗里,盆里的粥和肉,百姓们无不伸出大拇指来称赞方冠群。
胡蕊儿从进了府衙,这是第一次迈出大门,看着门前排着长龙的队伍大呼小叫起来,“这么多人,呵呵,真热闹,我也来帮忙了。”说着蹦跳着来到粥棚,抢来了一把勺子,“大家排好队,现在有本大小姐给你们发粥……”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传到了路宽的耳朵里,路宽撩起草帽抬眼看去,果真看到胡蕊儿拿着大铁勺煞有其事的给老百姓们施粥,心头一热,终于看到了朝思梦想的人,路宽恨不得立刻挤到前面跟胡蕊儿说几句话,可是门前几个持刀的侍卫又把他的念头吓跑了。
路宽拉下草帽,耐心等待着,很快就排到了自己,路宽紧张的站在胡蕊儿面前,胡蕊儿舀了一大勺粥,却没看到面前的人伸出碗来,“喂,这位老乡,拿碗啊,你不拿碗,我给你放到哪啊,总不至于用你的草帽接吧?喂,喂,快点啊,我快拿不住了……”
喂了好多声,路宽才迟疑的拿出手中的碗,胡蕊儿嘟囔着,“真是块木头!”把一勺粥倒进了路宽的碗里。路宽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胡蕊儿,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胡蕊儿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陆宽,继续喊着:“下一个!”却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人这么眼熟,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路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胡蕊儿望着路宽的背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由得叫出声来,“是路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