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六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梁茹说:“你竟然看着这厮殴打我!我要到县太爷哪里告你去!”
梁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对侯六说:“既然你要告我,那就请你一起跟我去县衙走一趟吧。”
侯六嚣张的看了一眼梁茹说:“头前带路,你们县太爷还得看我们胡老爷的脸色呢,今儿不给爷一个说法,让你们这班当差的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大摇大摆的往县衙走去。
一座大院,黑漆大门上,门环是一个狰狞的兽头,门房东间前置喊冤鼓,但旁边又有两块石碑,上面分别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的字样。衙门口一边摆放着一座石狮子栩栩如生,它们怒目圆睁,张着大口,震慑着来来往往的人。衙门口正上方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匾额,上书“沧州县衙”,门口一边站着一个大头打盹的衙役。
一进县衙是堵迎门墙,墙下种的几棵竹子青翠碧绿,竹子是清高有气节之物,方冠群心想:“看县太爷手下这票差役,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官,怎能配得上这竹子。
过了迎门墙,来到了断案大堂,从外望去里面阴森森的,透露着无比压抑的感觉。“肃静”“回避”牌分树两边,十八般兵器排列有序,衙役分立两边,大堂上有两块石头,供涉讼者跪堂陈述用的,分称原告石和被告石。此外,青旗、皮槊、桐棍、蓝扇、官衙牌、堂鼓陈列在大堂上。
桌案上摆着红签和绿签,红签为刑签,是下令动刑时用的,绿签为捕签,是下令捕人时用的。案上有一块长方形的惊堂木。太师椅后面墙壁上是一幅“江牙山海图”,海面上一路红日冉冉升起。“江牙山海图”上面高挂“明镜高悬”的匾额。
方冠群正打量着大堂,突然三声鼓响,一个衙役自后堂走出高喊“县太爷升堂了”。众衙役们颠着手中的刑板齐喊“威武……”。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留着细细的两撇胡的师爷,尖脸猴腮,一双小眼透露着狡诈的目光。
这师爷侧身哈腰毕恭毕敬迎出头戴乌纱,身穿官府的县太爷。这县太爷一看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脑袋大脖子粗,五官都挤凑到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上,几根稀疏的胡子零零散散的挂在嘴边,矮粗胖的身材,肚子堪比怀孕五六个月的女子。
一走肚子一颠的县太爷不急不慢的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只听那椅子咯吱惨叫了一声。“妈的,这是榨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钱才吃成猪一样啊。”方冠群蔑视的看着桌案后的肥猪。
“啪”惊堂木落下的声音骤然响起,“堂下站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哟,肥猪还会说话?
见方冠群不回答,县太爷又把惊堂木高高举起,正欲落下。许是不喜听这声音,侯六上前一步,漫不经心的作个揖说:“何大人,小的见他赤身luǒ_tǐ不成体统,就上前说了他几句,没想到此人竟然恼羞成怒,把我们几个打伤,还请何大人替小的们做主啊。”
你爷爷的,还真能编,亏了方冠群定力强,喜怒不形于色,否则就凭侯六这几句话估计他的嘴也被方冠群揍得如挂了两条肥肠一般。
“原来是侯老弟啊,胡老爷还好吗?本官近日正想着得空过府拜会胡老爷呢,劳烦你跟胡老爷说一声,就说下官近日新得一美人,改日送入府上,请胡老爷笑纳。”县太爷何汝大,只因肥的像猪一般,老百姓背地里都叫他何大猪。何汝大见到侯六一点县太爷的架子都没有了,一脸献媚的笑,本来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几乎看不到,今真真是看不见了。
何汝大一县父母官,正七品,怎能怕区区辖区内胡府的小厮?原来他不是怕侯六,而是怕侯六的爹,胡府的总管侯有德,更怕侯有德的主子胡富海啊。
“好说好说,小的一定回禀胡老爷,胡老爷知道何大人的一片孝心,一定会替你向上面说好话的,保不齐你很快就会升官的。”侯六皮笑肉不笑的迎合着何汝大。
师爷凑上前来低声对何汝大说:“老爷,晚饭准备好了,太太和众位姨太太还等着您呢。”听闻此言,何汝大像翻书一样立刻板着一张死猪脸,惊堂木再次重重的落下,登时吓了侯六一个激灵。
“大胆刁民,你衣衫不整游逛闹市,还蓄意伤人,该当何罪,还不给本官跪下!”梁茹心说:“县太爷完全不不理会为何抓方冠群到此的原因,却只抓住方冠群动手打了侯六这一点。”又转念一想:“县太爷原本也不想抓劫匪,没油水的差事他们是不会干的,如今侯六是胡家家仆,县太爷是不敢得罪胡富海啊。”方冠群冷静的看着堂上发威的何汝大,一声不吭,他知道和这种狗官也讲出个理来,索性一言不发。
一旁的梁茹焦急的看着方冠群心想:傻瓜,不过大腿,能屈能伸大丈夫,先躲过锋芒,日后再寻法子出去啊,这样的态度免不了要挨板子的。
看着一动不动的方冠群,梁茹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何汝大说:“大人,此人是外乡人,卑职只知他名方冠群,许是不懂我们这的规矩,不如让卑职先询问一番,如果有家人,让家人赔偿胡府家丁的汤药费,如果没有家人,大人再做定论也不迟。”
“这……”何汝大惦记着堂后的晚餐和众位娇妻,还惦记着梁茹说的家人的赔偿,或许自己也能捞不少银子,看着堂下站着的方冠群,不似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