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差不多两个月再次来到印山市,佘七幺和廖天骄所感觉到的都不是怀念,而是惊诧。
“这里,好像不怎么对。”小心地落在印山市内,廖天骄打量着周围的行人轻声道。
印山市虽然只是一个国内的二线城市,但是由于旅游业比较发达,因此也带动了服务业、餐饮业等支柱产业,是一个不算繁华却比较宜居的城市。廖天骄记得这里的居民大多有种天生的慵懒劲头,由于自古以来就不愁吃穿,生活节奏缓慢,所以这里的人就连走在路上的步子都是悠闲的、慢吞吞的,但是此时落在印山市内,廖天骄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焦躁的氛围。很难形容,但是感觉得到。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争吵声,廖天骄和佘七幺同时看过去。只见一名赶路的老人和一名行色匆匆的妙龄女子撞了个正着,于是妙龄女子拿在手里当做早饭的面包就这么掉到了地上,弄脏了。两人迅速地吵了起来,廖天骄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两人言辞的激烈。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都言辞激烈。很快,妙龄女子伸手打了老人一巴掌,跟着老人拄起拐杖就冲着妙龄女子的头上砸了过去,厚厚的木杖敲在女子头上,登时砸开一个不小的窟窿,鲜血飞快地淌了女子满脸。女子“哇哇”地叫着,老人却还不肯放过她,举着木杖拼了命地在她身后追打。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就连不远处站着的交警和协管也只是冷漠地看了这里一眼就别开了头,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住……”
佘七幺一把拉住廖天骄:“别过去。”他说,“这些人恐怕都受了灵血髓的影响。”
廖天骄吃惊地看向佘七幺:“一个市?全部?”
“恐怕是。”
在两人交谈的期间,一辆车高鸣着喇叭飞快地闯红灯穿过马路中央,伴随着沉闷的“咚”的一声,一个男人被撞飞,直接甩到了旁边的人行道上,司机看也不看,开着车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有个中年男子跑到被撞伤的男人身边看了看,但不是救他,而是伸手开始摸男人身上的钱包。随后又有三个人也过来了,有买菜的大妈、上班的白领和捡垃圾的乞丐,他们看到第一个男人拿走了钱包,马上围过来狠揍那个男人,想要从他手里把钱包抢走。男人不肯松手,大妈就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男人的皮肉被一口撕了下来,嘴里顿时发出难听的类似野兽一样的嘶吼声,疯狂地拳打脚踢,几人彻底撕打在了一起。
廖天骄直看得一身冷汗,这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比当年肖家村的村民还要可怕,难道说两个月前他和佘七幺费尽心力设下的封界术已经失灵了?难道单宁用生命为代价留下的封界藤也已经毁损了?
佘七幺却说:“先找个地方吃早饭。”
廖天骄急道:“啊,吃饭?现在没时间啊。”
佘七幺说:“不忙,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我们才从九君山出来,还没弄清楚这外面发生了什么,必须先得通过人类的渠道了解一下才行。”
廖天骄这才明白了佘七幺的用意,点点头说:“那行,去小吃店,那些地方一般有电视。”
两人就近找了一阵子,发现好多小吃店都关张了,往日热闹的街道上如今冷冷清清,就连小吃街上都比比皆是卷帘门落下的小店。最后,他们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家尚开张的小吃店,佘七幺和廖天骄小心翼翼地踏进店内。
这是一家专做粥的小店,开了应该很有一段时间了,店堂很小,桌椅都似用了很久,看起来脏兮兮的。一个看起来像店主的人正坐在账台后面,仰着头,神情麻木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在演一部美国灾难片,哥斯拉一样的怪兽正在撕咬人的身体,残肢断臂飞了一地,血流成河。廖天骄他们进到店里的时候,那个店主慢吞吞地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店主那张浮肿的脸上神情呆滞,独有一双眼睛看起来尚有两点星火,他的唇上沾满了鲜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廖天骄一开始都要以为他在吃人了,后来才发现他只是生了热疮,咬破后血渗了出来。
发现店主又转回头去,佘七幺走到他面前敲了敲账台问:“做生意吗?”
店主又转回头来,看了佘七幺一阵:“……做。”
听到这人还能正常交流,廖天骄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现在虽然也有了一定的能耐,可是如果要他就这么杀人,就还是会有心理障碍,哪怕对方是被灵血髓同化了,已经不太像个人。佘七幺拿起帐台上那张塑封的菜单看着说:“我们要……”
“只有盐巴白粥。”店主慢吞吞地说着,直起身来,走到一旁的一口锅里舀了两碗粥端到廖天骄跟前重重一放,然后又走到一闪门帘后面,过了会端出来一个小碗,又往廖天骄跟前重重一放,碗里是腌渍的酱菜。
佘七幺与廖天骄对看了一眼,佘七幺放下了一张五十元问:“我们可以看别的台吗?”
那个店主看了佘七幺一眼,从下方的抽屉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拍在桌上。佘七幺道了声谢,接过那个遥控器,坐回位子上。
“这个人好像是正常的。”廖天骄说,“粥也没有问题,很新鲜,虽然有点咸。”
“盐能驱鬼辟邪。”佘七幺低声说,“大概这就是这个人还能有点清醒意识的原因。”
廖天骄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