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结么?他只会打某一类捆绑式样的结,蝴蝶结什么,连见都没见过!
往衣服里面塞么?这是他特意挑选的厚度围巾,塞衣服里面去,丑不说,别反而透风进去了……
一双手左右各自捏着围巾一边,顾亦城低着头做沉思状,倒是正儿八经的,一般人都会被他唬住了,慕兮年却不会,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质,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出来。
这男人,明明就是不会嘛,还装什么严肃专注?
一恼,顾亦城下意识的以愠怒代替羞愧,硬邦邦的吼:“笑什么笑!”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慕兮年就更是乐了,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的……
她鲜少有这么笑声明朗的时候,若非面子实在挂不住了,顾亦城是不愿意打断她的,胳膊一震,将围巾一放,他双手抬起来,捧住她的脸,凑过去狠狠的亲。
啵---!
老徐这会子正好把车前座与后座之间的帘幕放下,耳尖一颤,再看到这样一幕,他连老脸都红透了,恰是能滴出血一般……
“少、少爷……”
“咳”了声,顾亦城故作深沉的应:“没你什么事了,把车停到一边就行。”
说着,顾亦城就抱着慕兮年下了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揪住围巾胡乱的将她脑袋一包……
“亦城!”
眼睛都要被蒙住了,慕兮年彻底失笑,捏着他腰肉报复他:“蒙住我脑袋,你当你自己是掳劫犯?”
慕兮年是一句玩笑,顾亦城却煞有介事的应,点头:“对。”
“什么?”
“老子是劫色的!就专门劫那个姓慕名兮年的宝贝儿的色!而且要把她从头色到尾!等回去了,还要把她来回舔一遍!”
“住嘴你。”
往常随他说也就罢了,这会子都到疗养院了,他还没个遮拦!
再度掐住顾亦城的腰肉揪了一揪,慕兮年旋即便主动抱住了他腰,脑袋往他怀里靠:“快走了,风好大。”
“所以更要抱紧我。”
健臂用力箍住慕兮年,顾亦城半抱半带着她往疗养院门口走,借助于他的力气,慕兮年几乎都完全没用劲,好似踩在云朵上,漂移着……
夜色极暗,疗养院安静极了,幸的门口还有灯光,顾亦城与慕兮年很快便走到了。
敲一敲门,很快就有人回应,是事先接到通知的接待人员,知道顾亦城的身份,自然不敢有半丁点的懈怠,迅速领着他们两个去了夏冰清病房……
“顾夫人,您的母亲虽然先前病发的厉害,但是医生已经把她情况稳定住了,早早就安睡下了,您看您和顾少是远远看一眼还是进……啊!”
一边回着头跟慕兮年说话,接待人员一边推门,一时不察病房内的情形,忍不住一叫。
“夏、夏夫人,您、您怎么醒了?”
是了,这个点了,夏冰清竟然是醒着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坐在窗口边,身子是背对着门的,靠在椅子上,头微微扬起,从慕兮年这个角度看过去,好似在……欣赏月色?
莫说接待人员了,乍然一看到,就连顾亦城都愣了一下。
说句实在的,她这个样子,确实颇有几分诡异,屋子里面就一盏台灯在亮着,也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怎么的,灯光打到极暗,他是看的清,可寻常人,这种亮度,也就只够看到她一个大概影像吧?
确实挺渗人的,无怪乎接待人员会害怕,却也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小题大做,咬住嘴唇,迅速噤声,然后迅速的往旁边闪,为顾亦城和慕兮年让着道,就连看也不敢看他们了……
深夜惊叫,又是在疗养院走廊,即便声音不算大,就那回声,都已足够像鬼叫了,可别惊着其他的病人。
没有阻拦的前路,迈动莲步,慕兮年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她脚步很轻,猫爪儿踩在地面上一样,不过很细微的声响……
夏冰清也确实好像没有听见,保持着微微仰起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呆坐着,直到慕兮年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攥住她的衣袖,她都依旧没有反应。
“妈妈?”
慕兮年很担心,犹豫着去开口,声色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吓坏了她,母亲却依旧不给反应,直到她再接连叫了好几声,握住她衣袖的也更紧了一些,轻轻摇晃着:“妈妈。”
“妈妈,您还好么?”
还好么?
夏冰清缓缓地回过头,再动作缓慢的把衣袖从慕兮年的手心中抽出来——仅就这么片刻工夫,那上面就留有了一个手印,皱巴巴的,就像是慕兮年小的时候睡着了,小手攥着印上去的感觉,蜷曲的,带着孩童对母亲的依赖天性……
垂着眼眸看了一眼,夏冰清微微有些顿住,从慕兮年的角度看,她的眼睫毛正在发颤,一下,一下,脸上表情却几乎没有,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母亲都是精神不稳定的,她什么反应慕兮年都已经习惯了,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继续启唇,轻声的喊——妈妈。
这一回,夏冰清给予了很直接的反应,眼睛一眨,她霍的抬起头,看着慕兮年,再看一眼那皱起的衣袖,忽然就叹出一口气,张嘴,声音很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小兮?是我的小兮吗?”
鼻尖一酸,慕兮年眼角瞬间盈出泪光,狠狠点头:“是,妈妈,是我,我是小兮,是您的小兮儿。”
不怪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