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东回到家里时,已经下午,妈妈已经回来,在房间里和爸爸聊天,好像是在说今天选举的事儿。
陈亚东走近跟前问道:“这一届选中的是哪些人?”
“唉,”亚东妈妈叹口气说:“选中什么嘛,这都第四次选举了,还是没个结果,说是等几天再选。”
“第四次?!”陈亚东有些吃惊,这群领导的办事能力还真是不敢恭维呀!
亚东妈妈说:“今天本来选出的是郑乃林,可穆贵红不服,把票撕了,被派出所带走了。”
“又是郑乃林。”在陈亚东记忆中,这个村长都当了十多载了吧!听长辈们说,几年前的一次选举,郑乃林落榜,他一个在军方有关系的亲戚一个电话打到乡里,不久他又坐上了村长的位置。虽然群众怨声载道,农民叫骂声一片,可他的地位就没动摇过。
“扑哧。”陈亚东笑了,笑得很讽刺。改革开放以后,新中国取得的成就世界有目共睹。城乡面貌焕然一新,国际地位日益提高,影响一步步加强。。。因此,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就该骄傲自满吗?
国力强盛了,人民富足了。然而,在这美好的表面下,我们的国家还存在着太多的黑暗面。“贪污*”四字将社稷侵蚀的千疮百孔。
领导班在在上严打高压态势,今日高官落马,明日局长下台。就些陈亚东都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只能深深地感受到,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一个村长都是靠关系爬上去的。也就是这群蛀虫,腐蚀着我们的家园。阻碍着中国发展的步伐。
更可悲的是,所谓权利大都如同一纸空文。打开政治书,作为中国公民有太多太多的权利,只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就没感受到过而已,就说这选举权,根本不是农民本身可决定,他们就像客串,走过场的工具,主角早已有了定型。至于传说中的被选举权,就更不用说了,它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这一切,谁又能改变什么呢?中国之*根深蒂固,历朝灭国的祸根,却又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历代都能得以传承。从上到下,哪些人是一清二白?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官相护,相连根拔起,又何其难也!
随后,陈亚东又笑话自己,中国人口十几亿,有多少有识之士,专家学者,政坛风云人物?天才数不胜数,比自己强上百倍,千倍,条件更加优越的人不计其数。他们都不*,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呢?不过是无聊时发发牢骚而已!生活嘛,本就是笑笑别人,笑笑自己,再被别人笑笑,在陈亚东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傍晚时分,雪已经全化了水,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找回一些信心,与世界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相比较,中国人民真是幸福得太多了。
妈妈在准备晚饭,突然,电视旁的电话响起来,陈亚东走过去拿起一瞧,是外公打来的。
如果说陈亚东去五中报名后离家够久,那距离他去外公家的日子就更久了。自从上初中之后,就只有逢年过节才去住上几天,虽然相距不是很远,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
外公一直很疼爱陈亚东,看见外公打来的电话,陈亚东也很欣喜,说道:“外公,是我,亚东!”
“哦,是亚东啊,你回家了?”
电话电外公的声音异常平淡,没有因为陈亚东接电话而有任何的惊喜。
陈亚东也没往心里去,说道:“是啊,昨天下午回来的。”
“你妈妈呢,我有事要和她说。”
以前通电话时,外公一定要让自己听,他会在电话里说得喋喋不休。去五中后就很少给他老人家打电话了,没想到快一年多不见,他竟变得如此冷淡。陈亚东没说什么,把电话拿到厨房递给妈妈说:“电话,外公打来的。”
“哦,”妈妈在衣服上擦干手,接过电话。陈亚东转身回客厅里陪赵奕笑看电视。
“什么?”
突然,厨房里传来妈妈难以置信的询问,不大一会儿,妈妈从厨房中走出来,步履蹒跚,仿佛丢了魂一般。赵奕笑率先出现了她的异样,问道:“陈姨,你怎么了?”
亚东妈妈硬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说完,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陈亚东站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亚东妈妈手扶在桌角,坐在板凳上,边流着泪边说道:“刚刚你外公说,你大舅家的弟弟重病,怕是,要不行了。你外公让我赶过去,看看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陈亚东怔住了,大舅家有个表姐,今年二十岁,大舅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儿子。可天不随人愿,大舅娘先后产下八子,皆在腹中就死亡了。在五年前,大舅卖掉家里的耕牛,让大舅娘去医院破产,终于有了弟弟。生活虽然清苦,但每次去他家,总能看见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是,妈妈刚才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自己心脏上,有那么一刻,陈亚东有缺氧的感觉。心想这肯定没外公说的这么严重,毕竟老人家心理不同!
妈妈没有停顿,站起身,去告诉爸爸,然后衣服都没换,拿着一支电筒就要走,陈亚东急忙说:“我也去!”
亚东妈妈擦擦泪水说:“你就别去了,在家照顾爸爸和笑笑!”
陈亚东说:“现在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外公家在陈亚东家对面的山顶上,全程上爬坡,要一个多小时,中途大部分是森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