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胖子前去査五爷的茶庄,结果还没走到门口,査五爷总店的店长黄天明便迎了上来,我好奇的问他“为何没有待在总店的古董店内坐镇,怎么跑来茶庄这里守大门了?”
黄天明听到我的问话,眼睛迅速的扫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二位爷还不知道吧?赶紧进去里面就都清楚了。”
今天是周末,正常来说茶楼应该十分的热闹,但此时本该挤满了喝茶看戏听书的茶庄,今天并没有听到平时甚是热闹的叫好声,而我这时也才注意到,茶庄的门口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店休三日,敬请谅解”,胖子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黄天明,便大步的往茶庄内走去,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茶庄内一楼的几个圆桌近前坐满了人,而二楼空荡荡的却没有半个人影。今日的看台上面既没有唱戏,也没有说评书讲相声,而是在中间竖了一个话筒杆,査五爷和一个矮个老头正站在上面讲话,显然査五爷刚刚发完言,便把话筒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矮个子老头。
这老头又瘦又矮,头发却是乌黑发亮,说话声音也是浑厚有力,此人正是那天在査五爷古董店内,和査五爷窃窃私语的那个矮老头。就听他操着浓重的老北京味说:“各位同仁,这事儿不是偶然性质的,而是有针对性的事件,明摆着是针对我们京城手艺人的打击报复行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诡计多端的南蛮子做的。因为嫉妒我们的能力,眼红这些年我们吞下的肥斗,想要铲除我们,好独占天下所有的肥斗。无论出于什么样地目的,既然他们敢放马过来,我们就要绝地反击跟他们死磕到底,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好让他们知道,北方的手艺人才是天下第一,地位不容撼动。”(肥斗:是指陪葬品很多的斗。)老头说得慷慨激昂。使得坐在下面的不少人热血沸腾,疯狂的嚎叫。
我和胖子走到最后面桌子近前,安静的坐下,我看到査五爷的神情有些憔悴。看来这次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不过却听不明白这矮个的老头讲话的内容,怎么就无端的在这里大放厥词,搞得好像要南北分裂一样,我对他这种莫须有的危言耸听甚是反感。
査五爷和瘦老头好像都讲完了话。一起走下了讲台,这时有服务员开始上菜,坐在一层楼的众人,便开始一边吃饭,一边高谈阔论起来。
査五爷走下看台以后,发现了我和胖子,急忙走了过来,把我俩带到了二楼为数不多的一间密闭雅间内。他刚坐下,我便迫不及待开口问他说:“五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査五爷面容有些憔悴。脸上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变得十分的暗淡,胖子也焦急的问说:“五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磨磨唧唧的可不是你的性格,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査五爷看了我和胖子一眼,我看到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的羞恼,看来已经过去多时的事情,至却今让他无法坦然面对。
査五爷略显迟疑的开口说道:“其实,外面早都已经传开了,你俩因为刚回来北京。所以才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是我这次栽了个大跟头,给京城的倒斗手艺人丢脸了。”说完。査五爷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说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那天我到査五爷的古董店借人,刚好有两个样子精干的人带着老外来买古董,査五爷已经看出来者貌似不简单,但他只是想到对方有可能是骗子,或者是偷梁换柱的老千。所以在心里多少提防着。可是,事情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防不胜防。(老千:这里指的是小偷。当时有一种混迹在各大古董店类似老千的小偷,趁人不注意,用假的东西调换真的东西,偷取物品。),
带着老外一起来的两个中年人自称是古董中介商,对査五爷说:“这三个老外是专门往国外倒腾瓷器的商人,所以希望査五爷一次性多拿出几件真的宝贝供他们挑选,要是相中了,有多少收多少。”査五爷手里刚好有几个瓷瓶一直没出手,他就从密室拿出了四五个大小不一的瓷瓶。
査五爷把瓷瓶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对两个中介商说:“这几个瓷瓶是不同朝代的,你们先过过目,看上哪个我再给你们详细介绍讲解。”通常在古董店里买东西,卖家都会让买家先过过目,验验真假,然后看买家相中哪个再开始讲解,最后再谈价钱。谈价钱的时候也是古式的讨价方法,就是用衣袖搭着手,在暗中用手指比划价钱,进行商讨,并不像茶市场买菜那样,论斤论两的摆在台面上讨价还价。
在老外观赏桌上的瓷瓶时,査五爷留了个心眼,先是试探性的对中介商问说:“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二位中介人好似新手,看着有些眼生,敢问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老板?”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子回答说:“以前我们哥俩也开了个古董店,但是古董生意难做,还不如古董买卖中介人赚得多,所以才改了行。”
査五爷见回答的合情合理,便盯了俩人接着继续试探性的问说:“哦,原来二位以前是同行,但我看二位不像是京城人士,可是说话又没有口音,不知二位先前在什么地方发财?”
査五爷像闲聊天一样打听这两位中介人的底细,另一个中年男子刚要开口回答。结果,査五爷眼角瞄到一个高个子老外拿着一个三羊(阳)开泰的蒜头瓶,忽然手上打滑,差点没将瓷瓶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