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说的就是这种人。妄想拖延时间,用几句好话蒙混过去,做白日梦呢!
安南使臣在南京城中努力,郑和的船队已经抵达占城。
郑和同王景弘乘坐的宝船吨位过大,占城的海港过小,无法停靠,只能派遣战船和商船前往交涉,传达大明天子的旨意。
得知明朝船到来,占城国王阇耶僧伽跋摩五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不等明朝使者上岸,率领大臣和有实力的酋长亲自到海港迎接。
朦朦晨雾中,海面上的船队,仿佛看不到尽头。被拱卫在中心的两艘宝船,如海上升起的巨山一般,威武庄严。
鼓声响起,船上的明军站在高处,挥舞着手中的彩旗。
正使的命令,自船队中心向外扩散。
鼓声,号角声,信号旗破开海风的飒飒声,钩织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令站在岸上的阇耶僧伽跋摩五世等人心头巨震。
海港边已有不少占城人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大明的强盛,占城人早有耳闻,但亲眼目睹如此庞大的船队,还是心惊得无以复加。
随着郑和船队出航,大明开始向整个世界展现实力,占城不是第一个拜服在大明脚下的番邦,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下臣乃占城国主,请见上国天使。”
从震惊中回神,阇耶僧伽跋摩五世上前一步,提高了嗓门,声音传出了很远。
阇耶僧伽跋摩五世会说汉语,只是语调有些奇怪。向大明朝贡的各番邦,王室大臣或多或少都能听说汉语,如安南陈王子,除了会说,读写同样没有问题、
宝船距离海港尚有一段距离,听到回报,郑和同王景弘商量一番,没有下船,而是放下小舟,请阇耶僧伽跋摩五世等人上船。
“正使请占城王登船一叙。”
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没有迟疑,在通译传达郑和的意思之后,带着几名护卫和最有实力的两名酋长,登上了来接人的木舟。
木舟在战船和商船中穿梭,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抬起头,两旁均是巨大的船身,抬起头,还能看到身着朱红袢袄的明军,黝黑强壮的水手和战船上装载的火炮。
漆黑的炮口张开,似随时能吞噬天地间一切。
小舟靠近宝船,船舷上放下吊篮,占城国王和两位酋长起脖子,同时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宝船给予他们的不再只是震撼,更是惊骇,恐惧。
“请。”
通译请占城王先登船,看着阇耶僧伽跋摩五世的样子,他很怀疑,如果自己不出声,这些占城人会不会一直站在木舟上发呆。
“啊,是,是。”
舟上的占城人终于回神,心悸,恐惧,不安,各种情绪几乎让他们抓不住麻绳,直到站在巨大的甲板上,双腿仍在发抖。
在船下,只能看到船身的魁-伟,到了船上,才能见识到宝船的全貌。
这真是船吗?
阇耶僧伽跋摩五世再一次目瞪口呆。他居住的宫殿,怕是都比不上这艘明朝的海船。
船楼,甲板,高耸的桅杆。倾占城全国之力,估计连个船舵都造不出来。
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有些不是滋味,但在见到一身圆领蟒服,面带笑容的郑和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激动取代。
他遣人向大明天子告状,日夜盼望着明军的到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教训逮着机会就要欺负自己的安南胡氏?
大明的实力越强,大明军队的战斗力越彪悍,他报仇雪恨的机会就越大。与其不合时宜的嫉妒发酸,还是趁机牢牢抱住明朝的大腿才是紧要。
至于明朝收拾了安南之后会不会再到占城溜达一圈,阇耶僧伽跋摩五世很光棍,反正距离元朝在占城设立行中书省没过多久,就算名义上归入明朝也没关系。以今时今日的占城,真被划入明朝的统辖范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大树底下好乘凉,敢动占城,就是和大明作对。安南胡氏算什么,真腊,暹罗,有一个算一个,看谁还敢欺负他?
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摆正了心态,在同郑和的交谈中,随时随地都在表示,占城仰慕大明,占城拥护大明,他愿意成为大明的属臣,年年向大明朝贡。
表完忠心,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开始告状。
安南胡氏很不是东西,见天的欺负人,还打大明的主意,请上国使者明察,一定要给胆大包天的胡氏一个教训。
“下臣备受-欺-辱,还请上国做主。”
郑和安慰了占城国王,并依天子敕令,赏赐了阇耶僧伽跋摩五世金印袭衣及钱钞纱帛等物,一同登船的酋长和候在海港的大臣也各有赏赐,交由占城王一同带回。
送阇耶僧伽跋摩五世离开时,郑和给了准话,安南的所作所为,明朝天子已经知晓,定会给占城做主。具体会在什么时间,以何种形式做主,只看胡氏的脑袋是否能转过弯来。
“国主可令军队勤加-操-练,日后定有大用。”
此言一出,占城国王很兴奋,占城大臣和酋长们更加兴奋。
小样的安南,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郑和船队在占城停靠数日,期间有商船轮番靠岸,以船上的货物同当地人进行交易。瓷器,丝绸,布匹以及各项大明物产,让占城人大开眼界。以往不是没有大明的商队前来,但如此大批量交易还是首次。
随着前来交易的占城人越来越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