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阴待了几日,上官若淳一行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吩咐下来,叶若涛陪着等了三日,也不见有什么话传达下来,难免寂寥。虽然眼下陪钦差大人是首要任务,可毕竟南江不小,诸多事宜仍需他去处理。
“叶大人,王爷可有什么话交待?”江阴县令吴隅唯唯诺诺地走到叶若涛跟前,眼下心焦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爷若有话,自然会交待,何须你催促?”叶若涛冷冷瞥了一眼,嘴上说着波澜不惊,其实他心里也烦躁得很。
前两日,他自然不会发觉有什么异常,毕竟这一行好些人,刚刚下榻,路途遥远,自然疲累,调整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等到了这第三日,他才看出上官若淳的无常,明明是钦差的身份,却悠然自得,仿佛是前来度假般悠闲,若说是前来消遣的,却对于他们安排的一切活动予以无声拒绝。除了第一日的接风宴,此后上官若淳再没有出席过任何宴席,就像独自躲在房里的孩子。
“叶大人,吴大人,正巧你们都在,我刚要去找你们。”来人是洛子山,他从不远处走来,看方向,应该是刚从王爷入住的院落里出来。
“洛大人有何吩咐?”叶若涛赶紧提起精神,调整好情绪,稍微离吴隅远一点。
“王爷吩咐,将近五年的粮仓出入记录送过来,要快,今晚前就要送来。”洛子山刚才颇为客气,只是在传达命令时少了任何感□□彩,成了一个彻底的传话器。
“这,恐怕有些难度啊。五年的记录,哪能这么快就。。。”吴隅听完,立刻就嘀咕出声,这不是他有心推脱,委实是工作量有些大。
“吴大人,王爷要的可不是你这样的答复。”洛子山的声音冷了下来,比刚才严肃时更加让人紧张。
“下官不敢,只是这确实太难做到了。不说其他,一年的记录就很多,何况一下子要调集五年的。”吴隅抹了抹额角的汗,在这样的季节里,还能出汗,他也是服了自己。
“洛大人,吴大人所说的确是实情。南江灾害颇多,而临江又是重中之重,每年都属此处遭灾最严重,故而朝廷下拨的粮食分配给它的也就最多。故而记录十分繁杂也最多。”叶若涛在一旁加以补充。
“正是因为临江是重灾区,所以才要先查看这里的粮仓。王爷发话了,若是今晚见不到所要的东西,那么明日你们就把这顶乌纱帽搁下吧。”洛子山在心中冷笑,这样的情形是他早就预计到的,也知道钦差的差事不好做。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里上官若淳把他找去,态度如此强硬,办不到就交出官职,这点有些出乎他预料。不过这样也好,为保住官职,叶若涛他们一定会拼命去把记录给弄来,但心中对于上官若淳一定颇有微词,他只不过是将王爷的命令传达得严苛又不近人情了点。
心下有些暗爽,洛子山面上仍是保持着平静,直到看着叶、吴两人远去,才长吐出一口气。这是他离上官若淳最近的一次,从小,他对于上官家的所有,都是从父亲口中听到的。手握重兵的父亲,效忠的是先帝余脉上官若淳,这也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只是,他没想到,为了这份效忠,竟然让纪云瑶也牵连了进去。
夜色暗了下来,上官若淳得到消息,三年的粮仓记录已经被抬到了府里,还有两年的,正在运来的路上。嘴角抽起一抹笑,上官若淳并不着急前去查看。只淡淡应了一声,就挥退了来人。
“淳王爷,你出来!”上官玖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玖儿啊,稀客稀客。”自从下了马车,她们三个女眷就被安排在别院,旁人不得打扰,自然,她们也不能自由出来。这几乎要把上官玖气坏了,嘴里直嚷嚷着这是变相的软禁。
“我倒是不想做这稀客,也被你给逼的成了稀客!”气鼓鼓的脸,在夜色里仍然显得十分可爱,估计是真有些动怒,脸上还红红的,更好玩了。
“屋外冷,玖儿还是进来生气吧。正好,我这屋内,缺了些火气。”上官若淳也不计较上官玖话里的刺,笑着将路给让了出来。
“淳王爷,你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上官玖也不多绕弯子,今晚她必须要把话问清楚。
“本王何曾关过你?”上官若淳做出吃惊的表情,倒显得她无辜了。
“哼,你别想抵赖,你就是想把我们都关在那别院里。啧啧,你不仅想关我,关盼璃,连云瑶姐姐你都舍得关。”上官玖越说越激动,声情并茂。
微眯起眼,云瑶姐姐?玖儿什么时候跟纪云瑶走得如此近了?一路上也不方便问清楚,上官若淳至今还没搞清楚,她是如何让上官玖同意带她同行的。她们难道不是在宫宴上才第一次见面吗?当时自己也在场,明明就没有什么交流啊,怎么熟络得这么快。
“玖儿,你先跟我说说,你怎么叫起王妃云瑶姐姐了?自小,你可就不愿意旁人压你一头的。”与太子一母同胞的公主,上官玖自小就备受宠爱,要她主动叫姐姐,还真不容易。
“才不要告诉你!”上官玖根本不想说这些无关的话,她就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好不容易能出宫这么久,父皇还格外开恩,让她玩够了再回去,绝不能就白白浪费在那小院里。
上官若淳有些恼,在听到上官玖的话后,话语间含着的那份不耐,还有一丝保护秘密的警惕,让她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