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婚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遍,不少人暗地里议论猜测,这女王爷娶亲,可还真是稀奇。更稀奇的是,娶的竟然是京城才女,丞相府的明珠,纪云瑶。别的不说,就说这关于前朝先帝的传说,就曾听说过纪云瑶是太子妃人选,只是后来突遭变故,也就不了了之。
这么说起来,要是当初没有那场意外,如今纪云瑶应该是淳王爷的大嫂,现在大嫂变妻子,还真是出好戏。丞相府的嫡系千金,就算再如何落难,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觊觎的,所以谈论起来也不过是酸上几句就也作罢。
只是也有人为此大动肝火的,就如那领旨谢恩的淳王爷。被上官云谦留着用膳,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从宫中回府的路上,马车摇曳,车轴滚动,始终没能平复上官若淳心中的奔涌。
“该死的纪云瑶,本王果然是一见到你,就没好事!”要不是为了替丞相求情,要不是纪云瑶执意深夜求见,她怎么会如此着急进宫。
哼,果然是没能沉得住气,现在落进了上官云谦的圈套里。刚才在御书房里看着上官云谦眼眸里隐藏的算计和得逞之后的喜色,上官若淳恨不得立刻亲手了结了他!可她不能,也做不到,此刻,上官云谦仍是道貌岸然的皇帝,仍是天下万民敬仰的天子。她定要叫他遗臭万年,将他欠下的血债一一偿还!
“来日方长,我们的账以后再跟你慢慢算!”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路程过半,不多时,就要回府了。
这消息,怕是也在王府传开了吧,要如何面对盼璃呢?上官若淳心里有些犹豫,昨日顾盼璃眼里的劝阻之意浓浓,是自己故意视而不见,甚至有些一意孤行,如今领了这么个结果回去,怕是要让她笑话了。
“王爷。”管事恭敬地在前厅迎候。
“嗯,盼璃呢?”应声朝里走去,走了几步,想起顾盼璃了。
“盼璃姑娘在琴房。”管事作势也跟着上官若淳朝后院走去,被她挥手止住了。
“我去看看她,你先退下吧。”
“是。”管事顿了顿,恭敬地走了。
“哼,奴才!”轻声斥了一句,上官若淳用力甩了下袖袍,大步朝琴房走去。
“盼璃,你今日的琴声起伏很大,可是有烦心事?”上官若淳在房外听了片刻,精通音律的她不消多时就能听出顾盼璃今日的异常。
“王爷的心事应该比盼璃的重得多吧?”抚着琴,顾盼璃媚眼一瞥,朝着正朝屋里走来的人一笑。
果然,果然,那女人是在奚落自己。
“哼,你已经知道啦?”也不跟顾盼璃绕弯子,上官若淳坐了下来。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咱们王府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府上住着的那位,还真不知道。”顾盼璃手依然放在琴上,却不再抚了。
“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就知道了。”上官若淳身子有些发硬,那个女人,真是让人烦躁!
“若是王爷不便,盼璃可代为相告。毕竟,新娘子出嫁前还是得有个好心情呐。”说罢,还掩嘴轻笑了两声。
“顾盼璃!你够了!”上官若淳斜过一记眼刀。
“王爷,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昨儿可是你执意要进宫的,现在领了圣恩,反倒不高兴了,还责怪起盼璃的不是了。”顾盼璃起身,盈盈小步朝上官若淳踱去,脸上还渐渐有了委屈的神色。
这女人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若不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还真是要被她给骗住了。上官若淳朝后仰了仰脖子,作势要躲开这奸诈笑着的美人儿。
“王爷,这事避无可避,您也只能受着了。”半搭着椅背,顾盼璃半是揶揄半是担忧。
“烦死了,那女人一出现就准没好事,就跟当年一样。”上官若淳想起纪云瑶,现在真是连一点好感都没了。原本看她替祖父求情,满脸凄楚,在她那周身清冷的气质上形成鲜明对比,自己一下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知道上官云谦处处算计着自己,却偏偏自己送上门去了。纪云瑶,我要你补偿我!
“王爷与她是旧识?”顾盼璃讶异,从没见过两人有交集,而且那人住在府上也好几日了,王爷也很少过问关心,主动探视更是少之又少。
“谁要认识她!”上官若淳的脸有些不自然。
“王爷。”顾盼璃还想说些什么,此时房外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王爷,你怎么就娶亲了呢,那盼璃今后可如何自处?”只一瞬,顾盼璃就柔若无骨地倒在了上官若淳的肩上,欲哭无泪,欲言又止。
“王爷,府外有人求见。”管事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仍是那不见波澜的嗓子。
抬手轻轻拍了顾盼璃后背,示意她先稳定下情绪,随后又故作无谓地扬了扬眉,起身随管事一同去了前厅。
又是有人夜里来访,自从丞相府落难,纪云瑶上门,这访客也开始多了起来。加上今日里皇榜张贴,从前都只是点头之交的官僚纷纷借机上门道贺。贺什么?贺你个头!上官若淳笃定他们是来看笑话的,有哪个人会觉得两女成亲是桩美事?亏他们还说得出口,天作之合!
送走了拍马之人,上官若淳朝自己的西苑走去,走着走着,便思量着要不要去趟秋水阁,一来是告诉纪云瑶关于她祖父的近况,今日里皇上暗示了,纪淮封虽然暂押大理寺,却没受刑罚,还算康健。再来,这赐婚一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