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之后,上官若淳更忙碌了,时常不能回王府,京城里的气氛也变得更加诡异。百姓之间的交流也变少了,茶楼酒肆的生意愈加冷清,不时还会有官爷前来清查,看看有没有人扰乱民心之说。
洛子山不时观察着王府那边的反应,最初在临江时,他故意说出上官若淳要莫辰溪杀了纪封淮的事,没想到事后竟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下文。回京的路上,他也留心看了一路,非但没有看出纪云瑶对上官若淳有所疏离,反倒是两人的感情愈加甜蜜了。
这一回,借着传话的机会,又是将事情遮住一半转了个角度,没想到还是没反应。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些都无法挑起纪云瑶的愤怒或是猜忌?还是她对上官若淳百依百顺到了如此地步,已经不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她的心意了?不应该啊,当年同门的小师妹性格分明,虽然表面总是文静优雅的,可是骨子里却很倔强,自尊心也很强,幼时为了能比武胜了他,哪怕整宿不睡也会勤加练习。到现在,怎么变得让他这么陌生了呢。
上官若淳接到莫欣传来的消息,确信上官云谦的确是中了毒,逃出宫时已经快要陷入昏迷,是由心腹护着才勉强避开了上官若鸿的追杀,现在藏匿在江湖中。要找到他的踪迹,恐怕还要再花些时间。确定了上官云谦果然还是中毒,上官若淳心里的担忧就去了大半,现在京城里都是她的人,兵马数量上远远超过了上官若澈,就让那五皇子再做几天的美梦吧。
“听说太子是被五皇子杀死的,说是五皇子觊觎皇位,先是下毒害了皇上,又趁着混乱之际对皇兄痛下杀手。”这样的传闻在某一日清晨就在京城传开,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开的,就这样口口相传,很快便充满了整个京城。
“混账,废物东西!”听了上报,上官若澈气愤交加,明明最近他已经加派了人手,四处巡视,还封锁了消息,实行戒严,为的就是能维持稳定。这样矛头直指他的传言,究竟是何人散布的?
“五皇子,小的已经将那些发传单的人抓住了,可也没拷问出什么。”
“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拿钱替人办事而已,你是猪吗?把时间光在这些人身上!”上官若澈真的无语,如今的朝廷都养了些什么人。
“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查新的线索。”京都监护战战巍巍地退了出去,额上的汗珠很明显,双腿也不住地发抖。
“上官若淳!”上官若澈眯起双眼,眼前的案台已经与龙案相差无几,唯独缺一座玉玺。
上官若淳带着纪云瑶微服出访,两个人牵着手从茶楼出来,相视一笑,便又冲着卖糖葫芦的摊子去了。
“云瑶,刚才那段说书的还不赖吧?我推荐的,准没错。”舔着冰糖葫芦,上官若淳洋洋自得。
“恩,是说的不错,不过你不怕他追究吗?”纪云瑶也小小咬了一口手里的葫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牵着纪云瑶,继续朝前走。
“你可是准备好了?”纪云瑶见上官若淳这两天的情绪放松了些,留在王府里的时间也长了,仿佛回到了最初回京时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不,带着你来瞧瞧这东风的态势。”上官若淳一口吞掉了半个葫芦,酸酸甜甜的,好不快活。
“慢些吃,刚才喝了那么多茶,现在就连吃了两个糖葫芦,待会回府可又闹成胃疼了。”纪云瑶伸手去夺上官若淳手里的东西,被她举高了,这下,她可就没办法了。
“好嘛好嘛,我听话,不吃了。晚上饿了,你给我吃。”上官若淳凑到她耳边,窃笑一声,纪云瑶狠狠跺脚,那人却已跑远。
京城里这流言已传足半月,许多话乍一听有些不可思议,这听得多了,版本多了,倒更像是真的了。京城里的百姓在心里也基本有些信了:眼下掌权的五皇子乃是个为了夺权害父弑兄的无耻之徒。
上官若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无奈这人言可畏,他要控制,却忌惮用酷刑会落入上官若淳的圈套,就更是坐实了他残忍无情的性情。任凭谁都不会愿意这样一个人登上皇位成为天子,得不到民心,群臣也不肯屈服,就是武力也不一定斗得过上官若淳,他几乎陷入孤立。
“云瑶,过了今晚,就要变天了。”用了晚膳,上官若淳的脸就开始有些阴晴不定,心里像是压着块石头。纪云瑶也不去烦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往常般伺候着宽衣解带,躺入被窝后不久,上官若淳主动开口了。
“今晚要行动了吗?”纪云瑶趴在上官若淳胸口,她喜欢这个位置,因为既可以感受到上官若淳的体温,又可以听见她的心跳。
“恩,叶若涛的人顶替洛镇科守住了京城大门,上官云谦逃走时过于匆忙,恐怕暂时还没能力亲自调动边疆大军。现在京城都在我掌控之中,只等今晚入宫将若澈给解决了,明日醒来,便会有人前来请命。”请命什么?上官若淳没有说出来,但纪云瑶知道,这意味着,一切都会照之前安排的那样:上官若淳顺应民意,登上宝座,成为女皇。
上官若淳抚摸着纪云瑶的背,一下一下很是轻缓,像是在哄小孩子,纪云瑶往她怀里缩了缩,靠得更近了些。她没再说话,虽然上官若淳说得轻松,可她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被子里紧贴着身体,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立刻感知。是了,换做是谁,都无法在这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