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山对于纪云瑶的回避很是不满,出征后,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谁知他千里迢迢赶回来,非但没有得到该得的美满,还要接受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女子做妻子。最让他恼恨的,就是本该是他妻子的人,竟开始避开他了!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洛子山换了夜行服,亲自跑了趟纪府。自从丞相获罪,这府里就日渐萧条,现在连看守都不若从前,也不知是不用再防,还是已无力再防。洛子山身手矫健,又对纪府颇为熟悉,翻身入墙也不是难事。
只是快要到了纪云瑶所住的院落时,又有了些犹豫。虽然他与云瑶相识多年,也层共同学武数年,但这不代表他能随意进出她的住处。还在犹豫间,就听到身后传j来脚步声,一个闪身,隐入了夜色中。
“安儿,可睡了?”纪老夫人的声音从房外传来,将兀自望着月色的纪云瑶唤回了神。
“祖母。”将祖母迎了进来,纪云瑶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安儿,你也别站着了,来,陪我说说话。”纪老夫人很是心疼地牵过孙女的手,将她领到身边来。
“安儿,这桩婚事,你可愿意?”看着数日不见的孙女,脸色无异,只是眼神里少了往日的灵动。
“为了纪府,我愿意。”纪云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种东西改变了,过去她也愿意为纪府牺牲一切,可现在,真正到了要牺牲的时候,她还是比想象中犹豫。
“我知道,你是不愿的。只怪。。。”纪老夫人的话没有说下去,后文不用明说。说了,也只是徒增伤感。
太多的身不由已,当被盯上,就再无无法逃脱,何况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纪老夫人也是怕孙女想不开,特意夜里还过来瞧瞧,若是云瑶依然有心结,她也能陪她说说心里话。只是,这些话,又如何能开口?
当初两府都早已心照不宣地达成了默契,待洛子山凯旋,就为他们订亲,办婚礼。现在,洛家人回来了,纪府却无人可嫁了。对内,她舍不得孙女嫁到淳王府,对外,纪府对不住洛家。
“安儿,今儿王爷临走时,留了话,说是老爷很快就能回府了,让我们好好准备准备。”说到唯一一件让人欣喜的事,老夫人脸上才有了些许喜色。
“真的?”纪云瑶似乎比祖母还要兴奋,这在她看来,无异于最好的回报了。
“恩,王爷今日里特意支开了旁人,亲口跟我说的。还说,你祖父的身体怕是会比较虚弱,还从王府里带了上好的人参过来。”纪老夫人这么说着,脸上却不是单纯的感激之情,反倒是看不出浓淡的惆怅。
“她,如此好?”纪云瑶说得犹豫,她所了解的上官若淳好像并不是一个热心的人。
“都是一家人了,兴许王爷也是想拉近些两家的关系。”纪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背,尽量往好的方面去开解。毕竟,往后,云瑶要跟王爷过日子的。把未来夫君想得善良些,总比老是当做坏人提防着要好。
纪云瑶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下撇,想起这桩婚事,想起不久之后的成亲,她就心里发虚。她可以为了纪府接受这桩婚事,可是,该如何与女王爷以夫妻身份相处,却成了她心里的慌。许多年前,那个已经开始模糊的人影重又出现,搅得她心里一片凌乱。
她没有喜欢过谁,不明白什么叫欢喜,更不懂山盟海誓。当洛子山向自己表达情意时,她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以为那也算是懵懂的情。那时他要出征,她以为距离成亲,还有很久很久,所以不懂如何拒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她的默认。可是现在,她的洞房花烛近在眼前,而对方比洛子山更让她抗拒,内心深处有座火山,蠢蠢欲动。
“安儿?”纪老夫人见云瑶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担心起来。
“祖母,我没事。只是想到成亲,有些,有些紧张。”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去安慰,也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自己的不快乐看上去不那么真切。
“真是为难你了。”纪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双手紧紧握住孙女的女,哽咽着。
纪老夫人又感慨了一番,才离开。她一离开,纪云瑶硬撑了许久的坚强和平静就出现了破绽,胸腔里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让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生生忍受着这如鲠在喉的苦涩。双手紧紧拽紧了前襟,刚才祖母的话,让她有喜有悲。
喜的是,祖父即将回府,悲的却不用再多想,她想要认命,却又不甘心认命。怎么会有这样的命运,深夜求援,竟将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搭了进去?
“云瑶师妹!”窗外的声响让纪云瑶吓了一跳,推开窗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洛子山。
许久不见,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纪云瑶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与他对视着,有些发愣。
“师妹,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左顾右盼,洛子山将声音压得很低,可仍然时刻提防着府里的巡护。
“这,恐怕不妥。”纪云瑶彻底清醒了,就算与洛子山再熟稔,也不可能让他进到自己的闺房之中,更何况是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
“师妹!我特意来找你的!”洛子山有些着急,将身体往前挪了挪,双手把住窗棂。
“师兄,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如今,我们也不宜再相见。即便你不在意洛府的声誉,也请替纪府,替淳王府考虑!”纪云瑶的声音冷了下来,非但没有因为洛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