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瑛因求一个仁厚的名声,内心不好说,至少面上对待姬妾还是不错的。成王萧湛则最爱贤名,加之年轻,相对来说也算温暖和煦。至于端王萧铎,他的性格复杂隐忍,城府很深,心中毒辣不会比任何一个兄弟少,表面功夫却是跟着太子学,看起来还算是过得去。
最后要说的便是肃王萧玳,他在朝堂上内敛儒雅、温文尔雅,但对待女眷,反而是兄弟里面最冷面冷情的。
仿佛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工具,只是物件,不牵扯一丝一毫感情。
还记得前世里,肃王妃因病早早去世,郭侧妃被扶正,成了继妃,不免好一阵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后来太子萧瑛卷入大案被废,郭家牵扯其中,肃王为了撇清自己,先把郭氏生的两个儿子逐出府邸,继而亲手斩下郭氏的头颅,呈与皇帝谢罪!
即便重活一世,凤鸾想起当年那些惊骇之事,仍忍不住一阵发寒。
除了这些,另外还有一则,眼下凤家正是要避开风头的时候,和肃王结亲,和皇室扯上瓜葛并不合适。
凤鸾起身,“我去找大伯父。”
甄氏闻言不快,问道:“你要为去贞娘求情不成?”
“不是。”凤鸾心乱乱的,怕母亲误会再生出别的事来,解释道:“最近外头事情太多太乱,咱们家宜静不宜动,只怕这门亲事并不合适。至少……,得让大伯父知道,拿个妥当主意才行。”
甄氏脸色缓了缓,却道:“外面乱,我当然知道,不过用不着你来操心。”她没了发笑的兴致,懒懒道:“你别管了,我已经跟你大伯母说了,她会转告的。”
母亲居然还知道避忌大伯父?凤鸾看着母亲,抿了抿嘴,沉默坐了下来。
甄氏原是玲珑心肝的玻璃人儿,瞅了瞅女儿,“阿鸾,你这是……”她忍不住又笑起来,“你是在想,我怎么没有去地道找你大伯父?”
“母亲!”凤鸾恼了,“庄重一些。”
甄氏越发乐不可支,“我的儿,之前说的话你都信了不成?本来上次过来,想跟你细细解释几句的,后来被小丫头打断,又忘了。”
凤鸾一双明眸睁得老大,“难道不是那样?”接着又是一阵气闷,“若真的有隐情,这么要紧的事,你居然能一打岔就忘了?”她扭了脸儿,“怕是想了好些天,才想好谎话来哄我了罢。”
甄氏漫不经心道:“我要有那么许多功夫和时间,还不如去打扮呢。”
凤鸾顿时一阵气噎。
“你这孩子,就是肝火太旺了。”甄氏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天我与你大伯父都在密道那边,是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方便跟你说。真不骗你,我是怕说了,你的心里会更难受罢了。”
凤鸾一声气笑,反问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就知道你不信。”甄氏幽幽一叹,她收敛笑容,忽地神色肃然比了手势,“不如这样,我与你发一个誓罢。”
“什么意思?”
甄氏对天指道:“我甄念卿一生只有一个男人,便是我那混帐丈夫凤泽!若是此言有半句不实,叫我脸上长个疮,化了脓,从头到脚都没有一寸好肌肤。”她放下手,朝女儿问道:“这下你总该相信了罢?”
凤鸾被母亲搞得目瞪口呆,哪有这样发誓的?!可……,这对母亲来说,却又是最恶毒、最不能撒谎的誓言了。
心下不免信了一半,但还是有一半不信。
“就算、就算你和大伯父……”凤鸾结结巴巴的,有点脸红,“就算你们没有做那种事,也不见的……,就是清白的啊。”
“什么那种事?这种事的?”甄氏顿时柳眉倒竖,“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来也不嫌害臊?”她有些不耐烦了,“你爱信,不信就不信!哼,不是我说狠话,要是跟我你大伯父有瓜葛,那你大伯母早就是一块牌位了。”
这算什么解释?!
凤鸾张了张嘴,好几次,最终都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这些,不是怕你怎么想我。”甄氏翩翩起身,照旧整理衣衫抿头发,“只不过是怕你乱想,觉得母亲不贞,自己也跟着不干净,稀里糊涂贬低自己罢了。”她指了女儿,“总之,你给我大大方方的做人!”
凤鸾心下一震,再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母亲,你……”便是对她有再多抱怨,对她的话有再多猜疑,听了这等体恤自己的言语,也不觉心软了。
甄氏却已经掀了帘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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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将信将疑,和母亲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
而绮霰斋内,刚刚得知消息的凤渊却是雷霆震怒,狠狠拍桌道:“疯了!谁让她定下这门亲事的?!”
大夫人吓了一跳,从没见丈夫当着自己对婆婆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下更是担心,“这门亲事不妥?老爷你说说清楚,别吓我。”
凤渊一阵沉默不语。
原本贞娘的婚事,自己早就已想好了人家,另外有大用处的,结果就这么被继母给祸害了!难不成要……,可是那样,又未免太不划算。
自己好好布置的一盘棋,都给继母搅乱了。
怎么办?凤渊有点举棋不定。
大夫人在旁边打量着丈夫,脸色阴沉沉的,目光幽深,大拇指在食指上面一下一下狠狠掐着,----这是他心绪烦乱思考大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讯号!而且照他用力的程度和掐的时间来看,这事儿麻烦还不小。
因而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