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几……噶几……”的马车声从远而近,令正在准备摆摊的老汉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大清早的,谁家的马车会这么早啊?
他抬起了头,看向那辆马车,那辆马车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了,马也是老马,估计又是哪一个小药材商贩赶早来这里收购了。
“再早又有什么用,都早就别人给内定了……算了,还是专心摆摊吧,这天气,不太好啊。”老汉咕哝着说道,不再看那辆马车,专心拾掇起自己的小摊来。
他从大麻袋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小袋子,小心地将它们一一摆放整齐,边喃喃地说道:“诃子、砂仁、当归、黄连、茯苓……都齐了……”原来这是一个药材摊子,这老汉,是个卖药材的。
“吁……”的一声,那辆噶几噶几的马车竟然在老汉跟前停了下来,老汉有些迷糊也有些害怕。
他正想着呢,就见赶车的小厮跳了下来,朝老汉行了个礼,然后问道:“请问老丈,文镇药市怎么走呢?”
原来是个问路的,老汉松了一口气,见到这个小厮这么有礼,便热心地回答道:“这里就是文镇药市了。这里是大街道口,前面第一个借口右转弯,就是药市了。不过现在这么早,药市还没开呢。”
“多谢老丈了。请问老丈,这药材摊子是您的吗?”突然间,一个中年人插话道,然后很好奇的看着老汉的药材摊。
他是马车的主人。在老汉和赶车小厮说话的时候,他从马车上下来了,刚好听到了老汉的一番热心话。
“是啊,这不是赶早,来占个好位置嘛,呵呵。你们是第一次来文镇?这药市啊,起码要到申时才开呢,你们来早了。”老汉说着话,然后再次整理着他的摊子。
这天色一明。就会有些百姓和散客陆续来药市这里了,他得抓紧时间,在药市开门之前做多些生意才是。
“老丈说的是,我们是第一次来文镇,不懂规矩。我听人说文镇的三七是最好的,所以赶来看一看。老丈。你这有三七吗?”那中年人又说话了,笑呵呵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三七?有的,有的,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老汉一听也来精神了。说不定这问路的还能做成一笔生意呢,便忙不迭地翻出一个小袋子。将它打开给那个中年人看。
“这……文镇不是盛产三七吗?这个头怎么这么小?和我在别处看到的还要差一些啊。”中年人看着老汉递过来的三七,觉得有些诧异。
西宁道滇州一带盛产三七,这里出产的三七数量占了全大永三七数量的七成,而文镇的三七尤其有名,以量大个大效好闻名于世。他远在京兆都曾多次听过文镇的三七之名。
西宁道的药材商人曾以“遍地三七”来夸扬文镇,如今他亲自到了这里一看,却真是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感。
“您有所不知啊。文镇盛产三七不假,可是好的个头大的三七。全部都是被别人内定的了,或许你可以去前面的李家和药市行会了解情况。似老汉这样的小摊,都是一些小三七了。”老汉摇摇头,说了这文镇的大概情况,却四顾了一下,显然觉得说的这些话怕被别人听了去。
“哦?请问老丈,这李家和药市行会是怎么说法呢?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文镇就是想收购三七的。西宁道的药商行会我就听说过,这文镇的药市行会,我还真是不知道呢。请老丈不吝赐教。”那中年人面带笑意地问道,一副诚心请教的样子。
“总之,收购三七呢,你去找药市行会就是了。就在前面呢,丘北街道上摆着两尊石狮子的,就是行会李会长的家了。”老汉推拒着说道,不愿意就这样的话题多说什么。
见到中年人还是盯着那一袋三七看,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去摆弄他的小袋子了。
“既然这样,老丈,您这一袋三七我都要了,您开个价吧。在下多谢老丈的指点,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去李家呢。再给我来一些当归、诃子,还有天麻也要一些。麻烦老丈了。”
中年人见老汉没有再说话,也不以为意,吩咐着那赶车小厮将银两拿出去,买下了老汉的不少药材。
那老汉一听,喜不自胜,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呢,他摆好些天摊子也没能卖出这么多药材呢,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
那中年人让赶车汉子将药材送回了马车上,然后再问那个老汉道:“老丈,请问这附近哪里有落脚的地方,我这马车和人都要休整一下,总不能在此等一两个时辰的。”
“我们这文镇啊,虽然只是个边陲小镇,但是由于往来的药商很多,客栈倒也不少。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间文七客栈,地方很大。既可落脚,又有饭点供应的,先生在那里落脚就可以了。”老汉眯着眼睛说道。
他刚刚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对中年人的问话是笑着回答的。
“如此,多谢老丈人了。”那中年人谢过老丈,再次看了一眼老汉的药材摊子,然后跳上马车,吩咐着赶车汉子继续前行了。
在这个中年人马车离开后一小会,又有一辆马车驶过老汉的身边,和前一次马车一样,也是车败马老。只不过,这一次,它没有停下来向老汉打听消息了。
老汉挠挠头,不再理会接连过去的两辆马车,低下头整理药材摊子去了。
文七客栈的小伙计甫一打开客栈门,就见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那两匹老马已经歇鞍,优哉游哉地甩着马尾。
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