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摸了摸姜微的小脑袋柔声夸了一句,“真乖。”她掌心温暖柔软,抚在姜微头上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姜恪指着一直笑而不语的沈奕道:“他呢?”
“翁翁!”姜微坚定的叫着,是父母的老来女,一出生就是家中的小太阳,可谓是众星捧月,她外公早逝,外婆却在她八岁那年才去世,外婆不喜欢她叫自己外婆,坚持她要叫奶奶,但是外婆和祖母是邻居,如果都叫奶奶肯定会搅混,祖母也会吃醋,所以姜微打小叫祖母为奶奶,叫外婆为媪婆,一个普通话,一个吴语,互不相干。姜恪这把戏可骗不了打小在两个老人争风吃醋中长大的姜微。
姜微一声翁翁让堂上三位长者同时一愣,沈奕哈哈大笑,“你这老小子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怎么样?我说我家阿识聪明吧。”沈奕对孙女不叫自己外翁很得意,这才是自己小孙女嘛,沈奕一点都不觉得姜微是自己外孙女,明明就是他孙女!
王夫人听了沈奕的话抿嘴微笑,姜恪神色不变的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白玉挂在了姜微身上,姜微一头瞧,羊脂玉,而且还是籽料中的极品,换到现代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姜律看到这挂件心中暗惊,这玉佩是祖翁带了几十年的随身之物,从不轻易示人,更别说是赐予晚辈了,王夫人笑道:“玉石压邪,三郎你给阿识收好了。”
姜律细心的把玉石放入姜微的衣兜中。
王夫人对姜律道:“你带阿识去见你伯父和舅父,他们也很惦记着阿识。”
今天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吗?姜微暗暗称奇,姜律抱着姜微往偏房走去,尚未进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姜微不由打了一个喷嚏,看来大伯身体是很差呢,居然到了别院就开始喝药。
“怎么打喷嚏了?”沈沁听到女儿的喷嚏声,出门接过女儿,摸了摸她的背,没着凉啊。
“把窗户打开。”温润的男声吩咐道,“是被药味熏到了吧。”
“不会,这丫头前段时间还天天喝药呢。”沈沁将姜微往姜凛的软榻上一放,“阿识,叫大耶耶。”
“世父,父亲、母亲。”姜律三兄弟对着屋内众人见礼。
姜凛身体虚弱,不耐久坐,正半靠在软榻上,身后枕了一个隐囊,他年长姜凌十二岁,今年刚至不惑,正值壮年但两鬓隐有白霜,旁人还穿着单衣的天气,他身上已经搭上鹤麾。他容貌同王夫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十分的俊美,虽病弱却没有寻常病弱之人的萎靡,阗黑的双眸深邃如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儒雅雍容。
“大耶耶——”姜微看得有些愣愣的,她怎都想不到那个体弱多病的大伯是这样的。
“乖。”姜凛轻轻抚摸了下姜微的面颊,他的掌心冰凉但干燥,碰在姜微娇嫩温暖的面颊上,姜微还没有什么反应,他就已经迅速收回了手掌,含笑对沈沁道:“阿文,你带阿识去别间玩吧,别让她过了病气。”
“阿兄又没病,哪会过病气。”沈沁道,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姜凛同家中几个孩子都不甚亲近,夫妻两人性子也偏冷,平时修身院里冷冷清清的就跟没住人似地,他们或许还不觉得,但旁人看着就心酸。沈沁就想着先前三个是儿子,或者大哥认为要严加教养,所以不亲近他们,但阿识是女娃,大哥应该会宠爱点吧?她和王夫人是一个想法,有个孩子在大哥、大嫂身边闹闹,两人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寂寞了。
姜微抓着自己的荷包,从荷包里取出外公给自己玩的八卦锁,专心致志的拆起了八卦锁。
“她怎么有八卦锁?”姜凌问妻子
沈沁想到这个,就想起耶耶的左右手聪明论,没好气的瞪了姜凌一眼,“是耶耶给阿识玩的。”
“给她拆的?”姜凌挑眉。
“对。”
姜微把一个八卦锁拆成了一堆木头,堆到了大伯手边,仰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姜凛,这是她跟阿翁常玩的游戏。作为一个软手软脚、啥都不能干的幼儿,姜微必须要学会随时给自己找乐子,不然幼年期的生活太郁闷了,当然卖萌也是必须的,不趁着幼年期刷好感怎么能跟家人处出感情出来呢?没有什么好感是凭白而来的,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
沈沁扑哧一声,“她最近就喜欢跟人玩这个。”
姜凛见小侄女圆亮的大眼溜溜望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一下下的眨着,每一下都似乎轻柔的触在他心口,他不由伸手拿起长短不一的小木棍,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不过一会八卦锁就装好了。
不愧是大伯,太聪明了!姜微继续把拆锁,这次把三个八卦锁都拆了,还混合了下,继续往姜凛手边堆。
姜凌回头对沈沁道:“她怎么没跟我玩过?”姜凌很郁闷,这游戏他也会啊!宝宝怎么不跟他玩?
“你回来时她不是都要睡了嘛。”沈沁心中暗忖,有耶耶在哪有你陪阿识玩的份?
姜律三兄弟看的都傻了,别看大伯平时比祖父和善多了,从不打骂他们,可有时候他们情愿祖父揍他们一顿,哪怕是跪祠堂都比落在大伯手中好,什么时候见大伯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果然还是小妹厉害。姜彻已经在盘算,以后他要是闯祸了,就让阿识去找大伯求情,肯定一求一个准。
姜凛很有耐心的将八卦锁一个个装好,放在姜微手边,姜微继续从荷包里掏东西。
“她荷包里有多少东西?”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姜微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