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之中,当家太太一职都多么重要,赵言修更是明白。听着傅文睿说起傅文昭这样一个能帮着丈夫操持家业,智斗婆母的妇人,对内宅的掌控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如傅家,即使傅广仁再喜欢那个妾氏,在后宅之中,吴氏这个正室管着家务她就能保住一双儿女,隐隐和傅广仁抗衡。
而傅文昭比起吴氏更为的果断聪慧,那样的女子真会让一个目光短浅,只一味胡搅蛮缠的老妇人和一个刚刚进梁府没几个月的妾氏给架空了,什么消息都听不到吗?
宋添财心里有不少话,接着说道:“一般,我理不出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就会不去看过程,只看结果谁最受益,那就朝着这方面盘算盘算。依着商人的本性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也可以放在其他事情上的。什么事情,若是对自己没有好处,除非特别无脑之人,怕也不会一时冲动的。”
“我们先来看看那个姓蒋的妾氏,傅文昭生有两子,即使聂氏再不喜欢她,也不能真的休了她。蒋氏和傅文昭不对盘是肯定的,借着聂氏打压傅文昭也是有的。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孩子给丢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做的太过。我猜,当初蒋氏和聂氏一定要带着那孩子上山定是准备做什么的。”宋添财慢慢的说了自己的猜测。
聂氏和蒋氏那么逼迫傅文昭交出孩子带着上寺庙,肯定是想着干什么事情来刺激或是陷害傅文昭的。而最大可能就是傅文昭提前知晓了,决心铲除聂氏和蒋氏,将计就计,才让自己孩子上山的。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宋添财看来肯定是又出了茬子的。不然,赵言修也不会真在赵家待那么多年。
赵言修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房梁,半响才低低的开口道:“梁家小公子虽然丢了,可傅文昭却一举把讨厌的婆母给弄回了老家,又干掉了刺眼的妾室,嫁妆只多不少的收了回来,还赢得了众人的同情。若不是出了些意外,傅文昭甚至能带着大儿子堂堂正正的离开背弃誓言又愚孝不忠的丈夫。失去一个小儿子,却能得会这么多,怎么看也不会是个亏本的买卖。”
宋添财沉默了,虽然他刚刚话没说出口,但其实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他不希望赵言修伤心,安慰道:“听傅文睿说他姐姐整日吃斋念佛,想来她也许疼爱小儿子的。当初,她或许只是想做个套,把儿子藏一段日子,但却弄巧成拙,真弄丢了儿子。”
丈夫愚孝,婆母恶毒,妾氏在旁虎视眈眈。小儿子一出生就被冠上了不祥人的标签,这样的日子,傅文昭只要两条路,要么干掉想害她的人,要么被想害她的人干掉。很明显,傅文昭选了后者,只不过,她图谋甚多,自然也就要下重注,她的小儿子就这么被她推了出来。
油灯上的星光微弱,照在赵言修的脸上,显得忽明忽灭。可宋添财还是眼尖的发现,赵言修的眼角好像有水光闪动。赵言修哭了,这五个字出现在宋添财心里,比一把尖刀挖他心还疼。
他想上前抱抱他,告诉他没关系,他还有自己。可宋添财明白,赵言修是男人,他需要的是理解是支持,而不是躲在自己后面。最后,宋添财只干巴巴的说道:“言修,咱们别在这儿瞎猜了,这事说不准就是无巧不成书。等后天,咱们见见傅文睿的姐姐再看看吧。不管事实如何,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大哥都不会丢下你就行了。”
赵言修眨眨眼,把眼角涌动出的泪水再流回去。他不能让他大哥担心,不管事实如何,就如他先前所说,这辈子,他的爹娘只会是赵才青夫妻。其他的,都是缘分太浅,强求不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宋添财就起床跟着陈桂枝去平遥镇的菜市口买海鲜了。想到昨个赵言修的伤心,宋添财心疼了,打算做些好吃的让赵言修心情好些。不是说美食能治愈心灵创伤,只要赵言修能开开心心,宋添财怎么做都行。
因为今天请了客人过来,除了海鲜,宋添财还没了不少其他菜。和陈桂枝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根本拎不过来。只好教了个独木车送了家来,还未进家门,就瞧着几辆马车停在了宋家门口。瞧着这些马车有些眼熟,一想就记起来了,又是傅文睿来了。
这么一大早,宋添财刚刚才在镇上买了些小吃打算当早饭的,进门就闻见空气里飘着的香味。而宋家的饭桌上也摆着慢慢的吃食,酥糖玫瑰糕,六乾白玉酥,翡翠云豆卷,三色芙蓉糕,光点心,宋添财粗略的数了数就有十来盘。
除点心外,如燕窝,鱼翅,还有其他珍贵食材的食物也都摆了大半桌子。宋家的那张八仙桌,即使被傅家的下人在桌上叠着放,也还有几个食盒摞在一旁没开封,实在是桌子上没地方可摆了。
宋大山搓着手在旁边坐着,脸上带着些茫然和不安。一见宋添财回来了,立马起身,一个大步走到宋添财面前道:“添财,你可回来了。傅家公子来咱家做客了,的。可傅公子没让我去喊言修,说是让他多睡会。你看,傅公子带了这么多吃食,我,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傅文睿来的时候和宋大山打了招呼,黄大就指挥着儿子和其他下人,把这些吃食一盒盒轻手轻脚的拎了进来,开了盒子摆到桌子上。宋大山想阻止都没来得及说,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