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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馨因明日要随三婶进宫探望大姐,本打算问下父亲有没有要嘱咐的,结果父亲不在,裴彦馨只好先离开,嘱咐孙嬷嬷等父亲回来了派人告诉她一声。
结果一直到裴彦馨睡下都没有见到父亲。
裴彦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忐忑。
她今儿提前回来的原因并非全像是对孙嬷嬷说得那般,更主要的是今儿宴会上那些夫人只要碰上三婶拉着她问父亲续弦的事儿。
对于父亲续弦再娶之事,孙嬷嬷比她们兄妹几个反应还要大。
她最担心母亲的气息身影会慢慢的消散,继而被别人取代。
一听说父亲还没有定下,就兴奋的说自己有个妹妹或者侄女,甚至是小姑子、外甥女儿多么多么貌美如花温柔娴淑,直接无视裴彦馨在一旁僵硬的脸色。
更有那不长眼的,或者觉得王氏离开时裴彦馨还小根本就不懂这些事情,故意问她想不想让父亲给她娶个漂亮娘亲。
裴彦馨觉得要不是自己以前吃得苦头够多,早就习惯了忍耐,她恨不得把手里的墨汁泼她一脸。
虽然三婶这几年慢慢的把清远侯府内院庶务把持在手里,腰板挺得也越来越直,有时候孙嬷嬷和汪嬷嬷都要看她的脸色。
三婶自然不希望也不能忍受再来个长房嫡媳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一边三婶非常排斥父亲在续弦,又一边对此事异常关注。
因为其实她内心里也非常清楚,裴家世子爷不可能一直都不续弦。
而且父亲现在刚刚过了而立之年不久,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即便是父亲不想续弦,京城那些待嫁的小娘子,希望攀高枝的落魄世家们也不会允许。
更何况,祖父为这事儿明里暗里不知道与父亲说了多少遍了,即便父亲在逃避,这事儿也脱不了多久了。
虽然她们兄妹几个依然抵触此事,心里却是无力与恐惧的。
她今儿来就是想要父亲的一句话,再续弦之人无论是李氏,崔氏,郑氏哪个家族的女人,都必须要他们兄妹几个点头才可以。
这事儿虽然看起来荒唐,如果她直接说出来,祖父他们一定会觉得很荒唐。
但裴彦馨觉得必须杜绝小王氏那种人再次出现。
可是,父亲这次竟然夜不归宿,这绝对是裴彦馨前世今生记忆里的头一回,不能不让她心惊。
所以裴彦馨写了封信给施安,才收拾妥当牵了顺哥儿随着三婶出门。
侧门处,裴彦馨她们的马车缓缓的驶出清远侯府大门,正好碰到父亲的马车。
裴彦馨听到外面的动静,撩起帘子看了过去,前面父亲也正朝这边望过来,脸上浓浓的疲惫与倦怠遮掩不住。
裴彦馨下意识的朝父亲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父亲身上那身石青色竹纹长袍早已换成靛蓝色绣祥云纹长衫。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却怎么也想不起原因。
此时父亲看到她们先是惊讶,很快就恍然大悟跟着是后悔,他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起身打算从马车上下来。
两年没有见过大闺女了,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就惜姐儿那副犯起倔来不管不顾的脾性,在宫里不吃亏那才叫怪呢。
这回好不容易惜姐儿有了身孕,只要仔细些平安诞下皇子,往后写姐儿的日子就舒坦多了。
外臣不能进内宫,他要见惜姐儿一面难上加难,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机会。
所以,他早就存了一肚子的话让福姐儿转过惜姐儿,哪里想到昨晚她突然重病,自己守了一夜,竟然差点就错过了。
裴东柏揉了揉眉心,往裴彦馨马车边挪,裴彦馨见到父亲往这边走,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把车帘一撂,就做了回去。
碰了一鼻子灰,裴东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道:“福姐儿,爹爹写了封信给惜姐儿,你给爹爹带给她吧。”
回应他的是沉默,马车里一片沉默,就连顺哥儿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声父亲都不喊。
裴东柏心里一片叹息,最近看来真是疏忽了几个孩子,就连顺哥儿都气他了。
“福姐儿......”
“大哥......”
裴东柏打算再说几句,却听前面马车上三婶探出身来,笑着道:“大哥,时辰不早了,让娘娘和宫里的大人久等不太好!”
裴东柏讪讪一笑,回头见福姐儿还不打算理他,只好把信交给她身边的篆儿,嘱咐她一定把信交给福姐儿。
篆儿点头应是,马车徐徐的驶过裴东柏身边,他站在那里一直望着马车消失,仍没有离去。
内宫里还是一片素缟,哪怕是贤妃娘娘怀孕这般大的喜事都没有冲散薛后离世的沉闷与压抑。
裴彦馨她们从高高的宫墙一角的月牙门引进皇宫,有内侍早已等在那里,裴彦馨悄悄的确认再三才放心的跟他离去。
内侍带着她们专挑人迹少的地方走,裴彦馨一度怀疑中了某些人的阴谋。
若不是那内侍带着大姐贴身的玉符,裴彦馨这心惊肉跳的小心脏都打算走回头路了。
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裴彦馨她们走得脚都软了,反而是顺哥儿最近跟着大哥习武,小身子骨结实有劲儿,一路好奇的东张西望,裴彦馨用手紧紧的牵着他才没让他走丢了。
说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但顺哥儿不过刚虚六岁,太后和圣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