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鸿跌落出马车的时候被裴彦正护着,所以没有受伤,刚才只是震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裴彦馨的哭喊声,突然想起之前大哥护着他逃了出来,大姐和福姐儿还在马车上,心头一震,立马清醒过来。
他睁眼就看到福姐儿满脸惊慌失措的晃着他的身子,脸上额头上都擦破了皮,有血渍渗出。
而大哥和大姐......
裴彦鸿打了个激灵,倏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慌忙朝身边找去,伸手摸到一个温热的身子,正是大哥,他蓦地心头一松。
“二哥!”
裴彦馨先是被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的裴彦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心里涌上狂喜。
裴彦馨催促着一脸担忧的裴彦鸿回石霜寺求救。
这里离京城太远,她怕大哥和大姐的是伤势耽搁不得,而这里石霜寺脚下,只要石霜寺能从石霜寺找来帮手,大姐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事儿!
裴彦馨扯过里衣用石头磨了个口子,费力的扯下长长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帮大姐把头上的伤口包了起来。
看着似乎有效果,那血流也渐渐止住了,裴彦馨松口气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守着大姐,望着大哥那边。
“五娘子......”
突然裴彦馨听到一个沙哑痛苦的声音,身子一颤,连忙回头望去。
她眯着眼打量了两眼才记起来是惊马是头先被摔下马车的车夫,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样了?”
“谢,五娘子关心,奴没事儿,可是大郎君和大娘子......”
这马夫是个厚道人,而且他驾车让主家的郎君娘子出了事儿,自己根本脱不了干系。
他也没想过要逃,因为逃奴的下场更惨。
他现在只盼着老天保佑,郎君和娘子他们都没事儿。
“奴背着大郎去看大夫吧?”马夫有些惶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裴彦正,小心的说道。
裴彦馨摇了摇头道:“大哥不知撞到了哪里,不好移动,二哥去石霜寺找人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可是......”马夫嘴唇翕动,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踉跄着蹲在裴彦正身边守着他。
而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片刻后那个影子在偏僻山脚处一辆青灰色帷幄的马车前停下,低低的道了句:“......娘子,要不要......”
马车里沉默半晌,片刻后一个丫鬟钻了出来,轻轻地在那人耳边说了句,那灰色身影顿了顿,然后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等那灰色身影消失,马车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娘子,为何不趁机.....”
片刻,一个娇媚清丽的声音想起:“既然有人救了他们,咱们的人就不好在出现了,免得被人盯上。”
裴彦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过了半个多时辰,又好像过了一年,从远处的官道上终于看到了几个急促的声音,隐约能听到裴彦鸿焦急担忧的声音。
裴彦馨只觉得心头一亮,兴奋的抓着大姐的衣襟,嘴里叫道:“大姐,你撑住,来人了,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那群人虽然没有骑马却跑到飞快,二哥裴彦鸿被其中一个健壮的和尚提着,样子看上去颇为狼狈,不负那谦谦君子模样。
...
“五娘子,你去歇歇吧,这里有奴婢们守着就好!”
大姐的大丫鬟玉婧低声对着趴在床边上守着裴彦清的裴彦馨道。
裴彦馨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儿我不累,今儿下晌我就要陪着母亲去石霜寺祈福了,不能来看大姐了。”
说着她起身往旁边让了让,接着道:“你快给大姐喂药吧。”
裴彦馨心里内疚也想亲自伺候大姐,无奈她人小手短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大姐渐渐红润的脸色,她又想起昨天那恐怖的场景,心里一阵阵后怕。
要不是石霜寺的玄机主持送贵客出门碰巧遇到裴彦鸿回去求助,立刻带了人来,大姐就真的危险了。
玄机主持虽说没有常和的医术神通,却也是精湛,很快就稳定了大姐和大哥的伤势,大哥更是在昨晚就行了过来。
而大姐却要少则三天多则......
玄机主持亲自派了小僧去裴府送信,父亲刚好回府听到那小僧的回报顿时大惊,也不敢告诉祖父和母亲,直接带了人往石霜寺赶去。
裴彦馨在见到父亲那宽阔坚强的臂膀时,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裴东柏见小女儿浑身是伤哭得凄惨,心疼的不得了,一把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裴彦馨嘴里只念叨着‘父亲,我错了,是我害了大姐他们’。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如此鲁莽!
昨天晚上瞒不住,母亲知道大姐昏迷的时候,差一点昏厥过去,让裴彦馨心里更加难受。
裴彦馨昨天一整晚没有睡着,脑子里不停地闪过昨天的事情,直到天亮时她混沌的脑子突然一闪,想到那马为何无缘无故的发了疯,好似被什么刺激的受了惊吓。
一想到某个可能,裴彦馨就坐不住恨不得跑回去查探清楚。
可惜,昨天那疯马被射之后已经死的透透的,想发现什么想必也不容易了。
下晌,裴彦馨陪着母亲上了马车,父亲骑着马一旁随行,一行人往石霜寺而去。
昨天晚上裴彦馨把常和愿意给母亲治病的消息告诉父亲母亲时,父亲有些惊异。
不久前,他也去过石霜寺,可是连那小院都没见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