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囊是时下小娘子们最喜爱的样式,五彩丝线缠绕成五毒呈祥,祥云纹环绕,香囊下面的络子细密精致小巧。
京城的小娘子们现在大多佩戴这种香囊。.
很普通的香囊却让裴彦馨脸色倏然大变,心里满是骇然。
她顾不得其他,连忙拿起香囊,解开结扣,撒出香料,从里面翻了过来。
香囊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绣着一个小巧娟秀的字,‘惜’。
裴彦馨拿着香囊的手有些颤抖。
她开始只是觉得香囊有些眼熟,却并未多想,毕竟京城里佩戴这种香囊的小娘子比比皆是。
香囊里散发的淡淡薰衣草香让裴彦馨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因为她突然记起前段时日大姐有些失困,精神头不好,汪嬷嬷特意做了个香囊在里面放了些薰衣草给大姐。
裴彦清觉得有用,那几天就天天在腰间佩戴。
裴彦馨闭上眼睛却怎么也记不起那天来石霜寺时裴彦清是否戴在身上。
她肯定的是大姐这几天只着素衣,自然未曾佩戴,而且这几天大姐也没有派丫鬟回去取东西。
而且大姐此时离了石霜寺......
裴彦馨倏地站起身来出去,却顿住脚回头看了眼仍昏迷中的娘亲。
娘亲哪怕神志不清时都紧紧的攥着香囊,怕有人伤害大姐,很可能此时牵扯到大姐却未必是娘亲昏迷的原因甚至很可能有人要加害大姐。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怀疑大姐,否则可能会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至于真相如何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娘亲能醒过来。
孙嬷嬷此时送了玄机住持端了血参汤进来,担忧的望着脸色煞白生气微弱的王氏,嘴唇哆嗦着道:“都怪奴婢没有守着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因为娘亲气虚血亏,一直用血参人参补气,从未断过,这时拿来正好拿来救命。
“大姐回来了吗?”
裴彦馨拿了绢帕拭去娘亲嘴角溢出的汤汁,打断孙嬷嬷的话。
她此刻也有些乱了分寸,哪里还有心情听她念叨。
“大娘子回城给大爷和郎君送信,一时半会儿哪里回得来。五娘子莫怕,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闯过这关的,不是还有常和师父吗?”
孙嬷嬷见裴彦馨脸色苍白,额头上层层汗珠渗出,以为她被大夫人的样子吓坏了。
毕竟在她心里五娘子在聪慧懂事,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娘子罢了,正是跟娘亲撒娇痴缠的年纪,她却要次次接近生离死别,老天爷实在太残忍了。
她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从衣襟处掏了绢帕给裴彦馨试汗,柔声安慰她。
裴彦馨自是知道大姐并非回家送信,却也想到从京城到石霜寺来回就得两个多时辰,回不来倒是正常。
裴彦馨默默点了个头,不再言语。
让她们松了口气的是一晚参汤娘亲喝进去大半。
常和师父他们却仍没有回来。
裴彦馨等不及跑去隔壁搬了医术来读,临时抱佛脚却不得法的痛苦与不甘折磨着她。
就在裴彦馨恨不得把这些医术撕碎泄愤之时,陡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淡漠清冷却如天籁般动人的声音:“自己学艺不精,莫糟蹋了我的这些医术。”
裴彦馨和孙嬷嬷听到这声音,倏地从踏上站了起来,望着??扇处背着阳光犹如普度众生的菩萨般耀眼的常和。
这是第几次了,他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他是出现。
如若不是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如若不是她今生年纪还小,如若不是常和不可能还俗,裴彦馨那股以身相许的念头早已蠢蠢欲动。
旋即她自嘲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竟还能想到这些。
孙嬷嬷已经把常和师父行进内室,要不是孙嬷嬷心里还残存着理智,她几乎要拖着常和进去。
裴彦馨讪讪的放下手里的医书,垂着头跟了进去。
她清楚的看到常和进去前扫了她手里的医书一眼,那眼神刺得她双手发麻。
裴彦馨胡思乱想一通,又赶忙收敛心神放在娘亲身上,却没有发现跟在常和身后进来,一直看着她的俊美小郎君。
小郎君先是郁闷的看着裴彦馨冲着自己师父两眼放光,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无视自己魂不守舍的跟在师父身后,顿时心里堵了口气憋闷的难受。
想当初这胖嘟嘟的丑八怪也曾望着自己流口水,却从未用那‘如饥似渴’的眼神望着自己,小郎君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师父抢走了。
小郎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如果是师父,他不应该难过才是。
不过,这丑八怪不过几月不见而已,好似瘦了很多,更难看了!
此时全副心神都在娘亲身上的裴彦馨如果知道勿念的想法,一定会窜过去狠狠咬他一口。
常和诊脉时,父亲带着大哥和顺哥儿都赶了过来,大姐是半路上遇到了他们听说娘亲病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常和此次诊脉比别的时候都久,遣了孙嬷嬷出去把父亲他们都阻在门外。
“怎么回事?”内室里,常和收了手,眉头紧锁着看向裴彦馨:“不过是一个上午,怎么会突然心脉损伤,差一点就......”
裴彦馨这几年也粗通医术,自然能听出常和的未尽之言。
常和反复叮嘱过,娘亲的病重在静养,必须保证心情愉悦平稳,忌情绪大起大落。
此次娘亲显然是大悲大痛之下,心脉受损,一度危及性命。
裴彦馨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