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你有没有觉得裴家大娘子很像一个人?”
富贵牡丹白瓷盏趁得贵人纤瘦的手指越发白皙透明,她抿了口蜜茶,眯了眼隔着屏风打量着站在殿里的垂着头的裴彦清。
“主子,您说的是?”
常嬷嬷知道娘娘并非真的在问她的想法,只是找个搭话的人罢了。
这冷清的**要是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就只能自言自语了,这般十年如一日,人早就给逼疯了。
所以,常嬷嬷自然的接过贵人手里的白瓷盏回身放到宫女端着的雕花红木茶托里,一脸疑惑的问道。
.“哼!”贵人身子一颤,嘲讽的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玉淑宫的那位。”
贵人话音一落,周围的宫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就连最得贵人信任的常嬷嬷一额低了头不接话,似乎就连着凤栖殿的空气都有了瞬间的凝滞。
这宫里的女人不少,但称得上主子的一双手的手指头就数的过来。
而能做的了主,说得上话的女人除了她们主子,也就是玉淑宫那位了。
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况这宫里的女人呢。
偏偏本来属于自己一人的东西,竟然被人生生的分了一半,甚至多年都被人压在底下,哪个女人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所以,别说是玉淑宫那位现在仅仅是势微,哪怕是她死了多年,主子提起她来都恨得牙痒痒。
要说宫里谁最能影响主子的心情,那人不是圣人,也不是太子和公主,而是玉淑宫里那人。
圣人的那些女人即便是你所措了话,做错了事儿,要是主子心情好了也能一笑而过,但谁要是不小心嘴贱提了句有关玉淑宫的话头儿,那她就只能祈祷这后半辈子不要在冷宫里了结。
贵人眼睛淡淡扫了四周一眼,知道她们不敢应声,倒也没有为难她们。
说来她刚刚嫁给圣人的时候还是个温柔娴淑的普通世族女孩儿,也盼着能过上相夫教子的温馨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她生自家大女儿的当她就有人抢了她的男人抢了她的家,让她的美梦碎了一地。
后来的十年,自己就活在那人的阴影里,看着她与自己的丈夫恩爱甜蜜,自己却只能偷偷以泪洗面,独守空房。
哪怕是想得夫君垂怜,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怕惹了那人生气。
这一点一滴的血与泪都记在心里从未忘记,为的是将来有一天能一点点的讨回来。
可是眼看着自己就走到生命的尽头,那女人仍旧活蹦乱跳的活在她眼前。
这份恨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
所以,她要在离去之前布置好一切,即便是以后她走了,谁也夺不走她的荣耀及她的孩儿该的的一切。
虽然她早已有了决定,心里却很是索然,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她似笑非笑的扫了裴家姊妹一眼,对着常嬷嬷摆了摆手淡淡道:“让她们走吧。”
常嬷嬷连忙应是,吩咐宫女带着裴家姊妹去太**里。
“娘娘,这就定下了......裴家大娘子?”
常嬷嬷见自家夫人闭目养神,脸上神情无喜无悲,看了让人心疼,就出声打断沉默。
“就她吧,是她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可是,以她的性子想要在宫里活下去不太容易呀。”
常嬷嬷不无担心的道。
她倒不是担心裴彦清的安危,而是怕她们主子耗费心力的谋划落得到最后落得一场空罢了。
“那些小心思小聪明多的,也未必能在宫里长久的活下去。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还少吗?”贵人讽刺一笑,不知想起什么眯着眼睛继续道:“再说,圣人贪恋的就是她如当年那人一样那份直爽纯粹的性子,这种人在宫里太难找了。说不定她就是个例外呢。”
“说来她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能坚持下去,能占了圣人的心,本宫的目的就达到了。”
常嬷嬷见自家主子面容上隐隐的悲戚,心里不由一痛,“娘娘这么些年了,也不见圣人对她多么重视,您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哈....咳咳......”能住在凤栖殿的自然只有娶妻当取薛家娘子的薛后,她听了常嬷嬷的话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儿,笑意灌满胸腔,牵引起咳嗽,一时咳得心仿佛也要咳出来,“常嬷嬷你也是薛家的老人了,在薛家时经历过后宅争斗,**里的冷暖更是看了一二十年,怎么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你以为当年圣人是真的相信了那番说辞,厌恶了她从而给本宫的孩儿报仇吧?”
薛后嘴角嘲讽的笑意那般明显,刺得人眼睛生疼。
“难道不是?”
常嬷嬷到底只是个仆从,这些就无法理解了。
“自然不是,即便有个原因,那也不是全部。”
“连本宫都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宫里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独自潇洒,更何况是朝堂。”
“当年那女人手握一半军权,在军中威望极高,再加上崔家在朝堂一呼百应的声势,这哪里是卧榻之旁安睡,就是占了那卧榻也不是不可能。”
“以圣人的性子,哪里不怕枕边儿随时可能会在睡梦中给自己一刀呢。自然要提前消除隐患了。”
薛后越说,常嬷嬷越不解,“那您为何还找......”
“虽说这些年圣人不在踏足玉淑宫,但是你看看这宫里的人哪个敢轻待了她。说到底圣人心里还是有她罢了,虽然没有江山重要。”
“本宫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