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之后,雪雁和吴均瑜来到前院,终于从林如海这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东平王见这段时间皇上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世家的身上,便想着把自己的人手集中一下,换个地方。
可谁知兵马粮草刚一集中,就被突袭了。东平王得知事情败落,报着自己好不了也要恶心别人的想法,居然指挥人马直袭皇城。
可他那些人马,说白了,能进京都是皇帝故意放水,好来个瓮中捉鳖的。不然在城门口就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东平王这一起兵,祝渊那边当然也得配合着,不然东平王失败,他这里只有死的份。可这些前朝的旧部还没出家门呢,就被兵司马带人围了个天衣无缝。
整个镇压过程其实很顺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其实是东平王自己人弄出来的,就是想弄得人心惶惶,惹来趁乱为非作歹的歹徒,好给皇帝小儿添点麻烦。
只是一切都没趁了他的心意,昨夜虽然很混乱,但城里的次序还算有条不紊。而这次黛玉的丈夫张启声又立了大功,在城南抓到了企图放弃部下偷偷逃走的祝渊。皇上龙心大悦,将张启声又提了一品的官阶。
当然这些也是今天下朝以后来林府探望的张启声告诉林如海的,林如海昨天作为谋臣,一直在宫里和皇上待在一起。今天一早被放回来,就睡到下午才起来。没去上朝呢。
这次谋反,本来是林如海的大功,可不知皇帝为何一字都没提过这件事儿。林家虽然都很高兴。这件事过去了,终于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可大家脸上又都不大好看。
虽然算不上过河拆桥,可也算是鸟尽弓藏了。这个皇帝还真心不厚道,林如海这么大的功劳,若是封赏,至少也是得封个超品的爵位。可就这么偃旗息鼓的压下去了,怎么能叫人甘心?
“箐儿。均瑜,明日为父即公开你俩的婚事。我在附近早买下了一处宅子。安排了下人进去,你们明日之后就可以搬去新家居住,不必在藏在家里了。”
林如海这话,不得不说把雪雁和吴均瑜都听的懵了。这事儿孟茶芳倒是知道的。笑眯眯的继续补充道:“只外院一应管事小厮,内院粗使婆子丫鬟备好了,但伺候你们的人,还得你们自个来挑。我这另备了三十多个,你们搬之前挑了一并带去。我可是调教了好一段日子了,必是得心应手的。可不要跟我推脱,不然我可生气了。”
雪雁和吴均瑜对看一眼,两人都站了起来,走到两老跟前郑重的跪下。行了一个磕头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吴均瑜第一次给人下跪行礼。这一礼,行的是儿女请安礼。也是吴均瑜的谢礼。他已经把林家的长辈真的当做岳父岳母来看待,而一想到要带着雪雁远走他乡,他这心里就有点不安了。
“求父亲母亲原谅,有一事,我一直没说。其实,我上回出海就是去印第安人那儿买了一块地。准备在那儿落地安家的。那里虽蛮荒还未开化,但好在天高皇帝远。能够天高云阔任鸟飞。我生来不喜拘束,来了京城觉得这里并不适合我。而箐儿也是个有高谋远虑的女子,任她在这居多束缚的环境里,她也不得开心颜。所以我才寻思着,带她一起去那无拘无束的地方,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儿,我们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林如海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突然生起气来,拍了一下桌子,叫了声:“胡闹!”
雪雁心里一惊,忙又磕了个头求情道:“父亲莫恼,女儿知道这事儿没跟父亲商量,是为不孝。可表哥也是位女儿着想,才冒着生命危险远走他乡的。女儿心中也渴望能去一个女子也能无拘无束的地方,女儿也盼着能做一番大事业。可是父亲,若留在京城里头,女儿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身份。这身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几回梦里惊醒,都潸然泪下。各府的贵人们虽口里不说,但心里也没有真的尊重过女儿一次。去了其他的地方,才能真正的抛开女儿的身份,再无往日身份之烦忧。”
林如海只是不停的叹气,摇着头不看那二人。孟茶芳在一旁一直抹眼泪,想说什么几次说不出来。
吴均瑜心里也急,可他知道这会儿如果再不停的解释,两个长辈都会听不见去。他干脆拉了拉雪雁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别说了。”
雪雁抬起身来,脸上已满是泪痕。若不是经过祝渊这件事,她是不会体会到制度的可怕,女子的悲哀的。特别是林如海说过皇上对她很是有心的那件事,更是让她害怕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就是从那时起,她才会如此渴望自由,渴望一个平等的社会。虽然现在的西方社会也没能完全平等,但至少女人是可以正常上街,正常做事,正常玩乐的。
吴均瑜看着雪雁满是心疼,亲情虽是他和雪雁都渴望的东西的,但也成了他们最大的枷锁,最沉重的负担。若是没有情,他们可以说走就走,可现在大家真心付出后,再想毫无顾忌的离开,那真是天方夜谭了。
吴均瑜忍不住突然抬手,拿袖子给雪雁擦了擦眼泪,嘴里轻轻说了句:“别哭。”
林如海真觉得自己一颗老心都碎成渣了,吴均瑜这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就拐走了自己最欣赏的女儿,而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早就被另一个臭小子拐到盛京去了。如果这个女儿也走了,那他以后岂不是一个都见不着了?绝对不能让这臭小子如愿!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