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林像是发了疯的野狗一样暗中报复那几个不良少年。
他远走国外,遗忘了属于“徐大毛”的一切,遗忘了曾经做过许多龌龊事的自己。
他回国的第一天,开着车在市区乱转,想着是找个明星玩玩好还是找个嫩模玩玩好,结果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一家小餐馆靠窗的位置。
那么多年过去了,陆小华依然没变,他脸上带着笑容,腰杆挺得笔直,像是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垮一样。
他迫不及待地下车,迫不及待地走进餐馆,迫不及待地走到陆小华面前。
他像是雄鸟炫耀自己的羽毛一样摆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陆小华只是收了笑,轻描淡写地喊他“徐大毛”。
这么一个他最厌恶的称呼,从陆小华口里说出来却有种莫名的诱-惑,他的心脏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似的,咚咚猛跳。
不管什么时候陆小华都当他是“徐大毛”,没有因为见过他的落魄而不屑,也没有因为他的时来运转而讨好。
当时他怎么会因为陆小华喊了一句就恨上了?
他急切地向陆小华炫耀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
陆小华却无动于衷。
他回到家后一调查,才发现陆小华已经和人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赫赫有名的薛大老板。
这可不是什么好人,据说他以前跟文家长子好过,后来两个人翻脸了,这人直接支持文家次子入主文家。
薛家势大,文家长子只能黯然退出继承人之争。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陆小华是怎么和这种人搭上线的。
他不甘心,找上陆小华想问个究竟,可他居然看到陆小华和那个暴发户的儿子谈笑风生。
他不甘心。
他想问陆小华能原谅那么多人,是不是也能原谅他。可是他问不出口,只能在陆小华面前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凶恶形象。
当晚徐家大哥又骂了他几句狗杂-种,让他别靠近陆小华。
薛家这个庞然大物摆在眼前,他什么想法都放下了。
结果他去片场勾搭女明星的时候见到了陆小华。
陆小华好像真的交上了好运,在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片场里的人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仿佛都和他感情很好似的。
女明星说片场有狗仔队埋伏,不能见他。
他看着手里的玫瑰花,脑袋里蹿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要把花送给陆小华。
——送给陆小华。
——送给陆小华。
这个念头从冒出来开始就在他脑海里盘旋着,怎么都挥不开,反而还像渗入了他骨头里一样,支配着他迈向陆小华。
他在这场荒诞的闹剧里对陆小华说着心里话。
他妒忌陆小华,他痛恨陆小华,他喜欢陆小华。
他妒忌陆小华的坚持。
他痛恨陆小华的坚持。
那让他看起来那么地龌龊、那么地低劣。
他们一样穷的时候,他看到陆小华时总是满肚子酸水,凭什么一样穷得响叮当,陆小华却有那么多朋友,而且还那么讨长辈喜欢。
后来他有钱了,他第一个关心的是陆小华会不会仰望自己。
陆小华没有。
除了为了维护他那个弟弟而咬牙背上那些黑锅之外,陆小华没有和任何人低过头。
从陆小华头也不回地走远的那个雪天开始,他就没有忘记过陆小华这个人。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他被骂“杂种”的时候能和陆小华一样转身就走,是不是能活得更有尊严一点。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会边享受着美酒和美人边否决掉这种愚蠢的想法。
可越是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人,他越是忘不了陆小华。
他喜欢陆小华。
他把花送给了陆小华。
他知道薛大老板肯定会知道,肯定会报复,要么是他被徐家放弃,要么是整个徐家一起遭殃。
他赌的是后面一种可能性,他已经被财色迷了眼,注定翻不了徐家的天,能借薛家的力让徐家狼狈收场似乎也不错。
假如是前一种,他同样不会后悔。
他自己做不出的选择如果能用这种方式来实现,对他而言大概也算是一种解脱。
谁会甘心当一辈子的杂种?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和神展开君的闹剧惊动了在外游玩的双更君。
双更君回到家,无奈地揉揉日更君的脑袋:“你小子怎么永远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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