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不断的闪过昨天晚上那根圆木头、快速的擦过她的小腿的场景。
没错,梦里受伤的地方,就是如今她的腿部存有伤口的地方。
她惊恐的惊呼一声,又连忙硬生生的将声音憋了回去。用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伤口,轻轻一碰,似乎就痛到了神经里。
“小烟,怎么了?”外婆听到她的惊呼,急急忙忙的赶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待看到非烟将裤管搂了起来,外婆也凑过来看,随即也惊呼:“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破了?来,快,外婆给你擦点猪油。”
非烟恍惚的又记起,小时候她哪里磕了碰了,外婆确实会给她擦猪油,据说擦点猪油后伤口会好的很快。
外婆急急忙忙的去厨房里拿了一罐猪油出来,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些出来,轻轻的抹在了她小腿的伤口上。
非烟此时坐在凉席床上,而外婆则弯着腰,她和外婆的头挨得很近。外婆抹的非常轻,这让她的伤口除了痛之外又多了一丝的麻痒。
非烟咬着唇,轻声问:“外婆,你昨晚一直睡在我身边吧?”
这个问题,和昨天早上的问题一样。
外婆失笑,这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她轻声沙哑着嗓子说道:“当然,外婆一直睡在你的身边。不要多想。只是这伤口,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外婆也疑惑了。
这一整天,非烟的情绪都很低落,有点心不在焉。
搞的程明志带她去上学的时候,都有点胆颤心惊,提醒了好几遍:“小烟,前面有一颗石子,小心一点。”
“小烟,要不我背你吧?你的腿走路不方面呢。”
非烟俱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来到教室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后,非烟的脑子里还一直的闪过昨天晚上的重重情景。
越想越觉得惊悚。
一般人做梦,醒来以后梦里的场景其实是会忘掉七七八八的。但是昨天晚上的那场梦,她却记得惊人的清楚。
她记得那些圆木棍怎么攻击她的,又记得自己是怎么躲过去的,包括自己小腿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今天陈丽老师教的是阿拉伯数字。
每一个孩子都认真的拿出练习本子,开始按照黑板上陈丽老师教的,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写1,2,3……一个数字要写一页。
非烟只觉得烦躁,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和这群小破孩一起学这些对于她来说毫无营养的东西?
下课后,她去了一趟学校的公共厕所,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教室里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正在偷瞄她。
非烟定了定脚,敏锐的顺着拿道目光回望回去。
毫无疑问,这个一直偷瞄她的,是连湛明。
不过连湛明偷瞄她,可不是因为对她有好感,非烟清楚的看到,连湛明的笑容实在是充满了……得意。还有,他的眼神清楚的在说:你要倒霉了。
六岁的小孩子,还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想的什么,完全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非烟烦躁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连湛明反而有点期待:他想出了什么歪点子来对付自己吗?
非烟当然不会怕!
她一个二十四岁的女青年,会怕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一路警惕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当看到自己凳子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悟了。
原来就是这个?就这也想吓她?
此时,她的凳子上放了一条小蛇。或者说是一条半死不活的蛇。
那条小蛇鳞片是褐色的,正在她的凳子上轻轻的蠕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反正没有看到血。那蛇动作轻微,一直在她的凳子上爬着。
非烟得承认自己的确很怕蛇。但是这么一条……蚯蚓似的软趴趴的蛇她会怕吗?
她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两下。
她的前后左右的同学们也看到了这条蛇,顿时纷纷惊呼,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陈丽老师“嗒嗒嗒”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非烟忽然想出一个主意。
她顿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凄厉,直冲云霄。还拿着雪白的手腕,捂着自己的眼睛。
她身边的同学都被她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吓了一跳,就连连湛明,本来还打算看她的好戏。结果非烟动作太大,他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
陈丽老师不负所望的排开的众位同学,来到非烟的课桌旁边皱眉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非烟凳子上的软体蛇时,陈丽也黑线了:“这是哪儿来的?”她吃惊的问,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点怒气。
非烟一只手仍然捂着眼睛,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指向了连湛明,抽噎的说:“老师,是他做的!他把蛇放到了我的座位上。”
非烟虽然鬼哭狼嚎,但是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眼看事情差不多,她也压低了自己的哭声。
连湛明这个小男孩在陈丽的眼中印象可不好。陈丽顿时就生气了:“连湛明,你过来。”
连湛明期期艾艾的从自己的座位上挪过来。
“这是你做的?”陈丽一指凳子上的软体蛇,厉声问他。
连湛明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做的。”他承认才怪。
非烟却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立刻停止了哭泣,口齿清晰的说道:“就是你做的。你昨天还说……我帮助别的同学是在多管闲事,要我好看。这分明就是你做的,别的同学肯定也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