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不带睿儿去了。”贾敏到是听说徐总兵的夫人把嫡子、嫡女皆带了来,可她还是觉得让儿子留在家里比较保险。
很快到日子,贾敏嘱咐儿子要好好看着最近很是别扭的袁老先生,小小的少年很乖的点头。“娘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贾敏好笑的揉揉儿子的头发,“那就拜托睿儿了。”
“嗯。”爹娘不在家,由自己来当家作主的感觉真好,林睿虽然努力板了小脸作严肃状,想让母亲更信任自己一些。可眼睛里的笑真是一点也压不住,明晃晃的显露出来。
“太太,老爷来接您了。”林如海今天依旧去了衙门,临近午时才脱身出来,赶回家接老婆。
贾敏披大红的斗篷出来,先乘暖轿到门外,林如海早就等在这里了,他把老婆送上车,自己也上来了,眉宇间有道挺深的褶迹。眼中还带着疲惫。
贾敏心疼的替他揉着太阳穴,“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当自己是铁人啊?”
林如海微微一笑,握了贾敏的手,“没事,那年过年之前不得忙上一阵子。过了年就好了。”
贾敏道:“一会儿到徐家,你可不许多饮酒。就你这样,三杯酒下肚,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儿,小心露出什么不该说的,坑了自己。”
林如海连忙表示,“娘子放心,为夫决不多饮。”
车厢外,赶车的把头吆喝着牲口,仿佛没有听到身后车内夫妻两人的谈话。很快。便到了徐家门口,徐总兵带着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在门口迎客,一见林如海从车上下来,连忙带着儿子迎了过来。两边见礼寒喧之后,徐总兵给林如海介绍自己两个嫡子。“这是我的长子树仁、次子树谦,才从老家过来,什么都不懂,让林大人笑话了。”
林如海打量两个青年,身量中等,五官也普通,行礼、答话却透着从容,并不见紧张。由子及母,想来徐总兵那位夫人,应该不错。“哎,徐大人过谦了,我瞧两位公子到是好得很,虎父焉有犬子!将来只怕成就还在大人之上呢。”
“借您吉言。”徐总兵笑得格外开心,纵使知道林如海不过是面子话,可那个当爹的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儿子呢。他一引手,“林大人快请。”
“徐大人请。”林如海拱手还礼,被徐总兵亲自送入府内。等林如海坐下了,他才告了声罪,又重回了门口。
贾敏的车从侧门而入,换了小轿一直到内仪门前停下,小厮们全都退下,几个穿着很是体面的媳妇上前打帘,贾敏扶了丫头的手慢慢下来,迎面就见一四十许的妇人,身着刻丝紫地遍绣的银鼠褂子,下趁一条紫红暗花纹的马面裙,眉目含笑的站在哪里,声音柔和:“是林夫人吧,快里面请。”
贾敏含笑道:“徐夫人好。”
“外面冷,快进屋。”徐夫人笑得十分温和,直接拉了贾敏的手,一道入内,边走边低声道:“我们家的姨娘小门小户出身,规矩上差些,之前若有得罪之处,我替她给您道个过儿。”
贾敏笑道:“都是过去事儿了,谁还记得呢。”
“还有我们那个小子,他最小,难免往日多疼了些,纵出这么个性子来,真是让我汗颜。”徐夫人把头低了一低。
贾敏连忙道:“夫人快别这么说,谁家的男孩子小时候,不打两场架呢?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这里替他们担心、难过,他们那里早就忘了,又好的一个人似的。”
“谁说不是呢。”徐夫人也笑了笑。
说话间,两人便进了屋,一股暖香扑面而来,江巡抚夫人杨氏一见贾敏就笑道:“你今天怎么到落了后,一会儿可得罚酒!”
她这一说话,在坐的女子自然都连声附合,贾敏笑道:“这可不行,今儿才见徐夫人,就喝得醉醺醺的,人家还当我是个酒鬼,下回不请我上门怎么办。”
“她不请,我请啊。”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艳妇人,正是被林如海各种厌恶的钱知府的继夫人。她对着贾敏笑道:“我们家园子里的梅花开了,虽没几株名品。到也香得紧,过几日我下贴子,你可一定要来啊,不能再推辞。”
“哟。大年下,谁家还没点事儿,你专赶年根前儿请客,可见是个没诚心的。”不用贾敏回话,自然有人接过话头,却是江苏学政的老婆涂氏。这涂氏按说也是生长在书香之家。却生就个直爽的性子,贾敏与她关系不错。
钱知府的继夫人姓毛,江苏官场的夫人圈内,不少人都知道她本身是个什么货色。比钱知府位子低了,只好免为其难的奉承一二,像巡抚、学政、布政使家的夫人们,都不大与她搭话。所以刚刚她自来熟的与贾敏攀谈,涂氏立时就出来帮贾敏挡了,也算是跟贾敏卖个好,再接近一下两家的关系。
毛氏被涂氏截了话。面上却半丝不悦之色也没有,依然笑得桃羞李妒的,十分圆滑的说:“既这么说,那我就包了正月里的席好了,你们竟是别回家,就在我们家里住吧。”
这话一出口。包括杨氏在内的夫人们,面上都有些僵。钱知府家里那点子乌糟事,她们都有些耳闻,谁愿意踩足钱家啊。一时间这话到是接不下去了,有些冷场。
贾敏把自己往后靠了靠,抱着怀里的掐丝珐琅的小手炉,笑吟吟的直接转了话题:“今天姐姐们只自己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