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林滟送了贾敏回来,再重新坐回椅子上时,郁闷感一点点从心头泛起。她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等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锦书见屋中无人,奉茶之时,悄悄的低声劝了一句:“姑娘,大爷和大奶奶屋里的事儿,您就别管了。”说句实在的,那有未嫁姑娘管哥哥嫂嫂屋里事的理儿。也不知道她们姑娘怎么想的,漫说大奶奶才进门小三个月,跟大爷正值新婚期,不理会旁人也正常。便是大爷和大奶奶这会子已经成婚十多年了,大爷不想旁人伺候,只肯跟大奶奶在一起,那也是大爷跟大奶奶感情好,旁人只有羡慕的、夸赞的,说大爷人品正派,不爱美色,谁还能说大爷偏爱正房奶奶,冷落小老婆的?
林滟闷着不说话,她明明没有做错……不对,便是有错儿,也只是知道下人传主子的闲话,没有第一时间收拾。别的,她都是为了林家好。贾敏也太霸道了,抓了那两个婆子,悄悄的打发个丫头来告诉她一声儿不行么,非要带着人,大张其鼓的过来。这是在跟府中人显示,她这个管家人水平不够,才出的错儿么?越想越憋屈,她几乎就想去找林夫人诉苦,待要起身时,又强自坐了下来。刚刚贾敏临走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便是到了林夫人哪里,她也是有理的,林夫人就是生气,面儿上也会说她做的好。
侯府中,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没用上小半天,芷兰阁里两个婆子为什么被打,就传得满府里人都知道了。自然林夫人也知道了。
她皱了眉,打发人叫了女儿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我恍惚着听说,你院子里的婆子说嘴,被你嫂子拿住了?”
林滟此时才有些后悔。没第一时间压住此事,光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防着贾敏。怎么让哥哥认识到她的真面目,少跟她亲近的事了。
“其时,不也算什么大事。嫂嫂说,不必跟您说了,怕你知道了生闲气。”林滟接过丫头奉上的茶,先捧了给林夫人,然后才接了自己的那一盏。慢慢的把事情说了,末了道:“那两个婆子我已经处置了,只是想着这说闲话儿的事,怎么压都是压不住的。管得多了,倒显得确有其事似的。”
林夫人听了连忙叫管事娘子们进来,沉着脸道:“我这一向身子不好在养着,大姑娘又年轻面嫩,轻易不肯动怒。到越发的纵了你们,如今连主子的闲话儿都敢到处说嘴了。”
管事的媳妇们连忙道不敢,又说姑娘能干,万事都想得周全,弄得她们有些懒散了。
林夫人懒得听她们的小话。直接吩咐:“拿了那多嘴多舌,立刻打了板子,叫人牙子来带走。若是我再听到有人拿主子说嘴,你们也不用干了,都滚回家去,我再重新选人。”
“是。”管事的娘子们垂首肃立,老实的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时林夫人才转头看着女儿,“你啊……”她拍了女儿一下,慢声教导:“到底是年轻,经过的事儿少,你原是想差了。这一府里面,下人少得也有几十,多的有好几百,彼此之间说说小话,到也没什么。只这主家的话儿,却是一个字儿都不能让他们说的。要知道,保不齐有那嘴碎的,就传到外面去了,切不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外面的人,见是你们府里下人说出来的,自然就当真的了。若是好事也就罢了,若是别的,一家子的名声都要被抹黑了。”
“你院子里的下人说你嫂子的闲话,被你嫂子当面拿住了,处置了是应该的。事后所有的人都该立刻封了口,不许她们再议论。要知道这事儿本就是你的错,你又管着家,叫外头人听去,固然说你嫂子嫉妒,笑话你哥哥怕老婆,难道就没人说你么?往轻了说,这是年纪小压不住人,往重了说,这就是你能力不足,偏又争强好胜占着管家权不放,任由下人污蔑长嫂。”
林滟确实没想到,她被林夫人说得满面羞愧,低声道:“太太,原是我想错了。”
“没事没事,你还年轻,办错了是正常的。”说完叫百合,“拿了钥匙,开了库房,把那架玻璃屏风并前儿江南送来的锻子并首饰拿出来,还有新收的那一匣子宝石。”
又打发青莲:“去请大奶奶过来。”
青莲应了声,转身去了。
“太太?”林滟咬着唇叫了一声,她做错了事,却要太太替她贾敏描补。
林夫人疼爱的拍拍女儿的手:“一会儿你嫂子来了,好好的跟她认个错儿,这事作就算揭过去了。只是日后,叫你嫂子跟你一起管家理事吧。”她之前看儿媳妇不顺眼,想着拿捏一二,硬是让女儿理了家。虽说不合规矩,然毕竟贾敏还没拜过祖宗,未上族谱,也还说得过去以。今儿出了这事儿,到不好再把儿媳妇撇在一边了,对女儿也不好。
贾敏自芷兰阁出来,玉面含笑,步履轻快,心情应该是不错。白兰见奶奶心情好,凑趣道:“奶奶,奴婢看园子时的蔷薇开得到水灵,不如每天早上叫人去剪几枝来戴。”
贾敏也打过那花儿的主意,却是想自己蒸了花露来用,因而回了房便问翠竹,“蒸花露用的那甑桶可曾带了来?”
“嗯,太太给了好些呢,”翠竹笑道。
“去找了出来,洗涮干净,再阴干,好用。”
“哎。”翠竹转身出去,自去开库房,取东西。她们家姑娘在家时,就爱弄这些东西,出嫁时,太太在嫁妆单子里,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