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了不长时间,便见曲长河引着闫长青下峰来。
闫长青一身道袍,长袖飘飘,看上去像个寻常老头儿。众学徒不敢多看,一齐拜倒,齐呼:“拜见师叔祖。”
出乎众人预料,这位闫师叔祖非常和善,见状弯下腰笑道:“哎呦,好了,不用多礼,都起来吧。”待众人都起身站好了,他向曲长河问道:“听说这里边有几个练气六层了?”
曲长河恭恭敬敬地道:“回师叔,确实有两个已经到了练气六层,陈载之和郑谨。练气四层、五层的弟子多一些,也有几个年纪尚小,还未摸到修炼的诀窍。”
闫长青点了点头,温言道:“这些孩子资质都不错,你要好好督导。”曲长河连忙称是。
这次来参加考核的都只是些未到二十岁的少男少女,见闫师叔祖这般和气,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闫长青挨着个儿看了看,没有再多??拢?愿狼?ず哟?胖谌俗园肷窖?坡啡シ搴蟮慕鸩ㄔ骸?p> 这金波院又大又偏僻,孤零零的不知做什么用途,院内只长了几棵老槐树,一侧是长长的回廊,安安静静不见有人。回廊外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口黑色的大水缸。
闫长青见众人的目光不停往水缸那边儿瞟,含笑道:“别着急。那两个练气六层的小子呢,先站出来给我看一下。”登时艳羡的目光纷纷落到陈载之和郑谨身上。
陈、郑二人出列又向闫长青见了一回礼,闫长青打量着两人,眼睛微微眯起,问身后的曲长河:“他们俩多大了?”
曲长河忙道:“陈载之十六,郑谨十八了。”闫长青摸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归列。
红笺心中一动,想起了姚真向她透露两个化神大能收徒限制在十八岁之下的那番话,隐隐觉着闫师叔祖这话问的意有所指,忍不住悄悄向旁侧的姚真望去。
姚真没有注意到红笺,她正目光灼灼盯着陈载之和郑谨,脸色红得有些不自然,轻轻抿着唇,不知在盘算什么。
闫长青望着对面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笑道:“都看到那边的水缸了?不错,那就是你们今天的考核内容。过去吧,一人一个。”学徒们齐声答应,跑到水缸前很快重新站好。
红笺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高达自己胸口的大水缸,水缸足有两个成人的怀抱那么粗,里面是空的。不用猜,这肯定是要叫大家往缸里装水。
果然闫长青见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便收敛了笑容,神色郑重起来:“想来大家已经发现,金波院的环境不像你们平时修炼的无尽海那么潮湿,这次考核,便是要你们以‘凝水诀’凝出水来,注入面前的水缸。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和修为年纪综合考虑,给出结果排名,好了,现在开始吧。”
师叔祖话一出口,红笺便估计到他们这几十个人里成绩最好的必是陈载之无疑,而自己若是正常发挥,会在练气五层的弟子当中名列前茅,师叔祖没有限定时间,自从和跹云宗的石清响打过那个赌,红笺心中便有了数,在场这么多练气弟子,便算上陈载之,也不会有人真元恢复的速度快过自己。说起来自己比练气六层的郑谨少了五岁,二人最后的排名情况还要看闫师叔祖如何定夺。
想到此红笺心中一热,似乎连日来的辛苦都有了回报,更何况若是姚真的消息不假,自己说不定还能与方峥一起到化神期大能的徒弟选拔大会上长长见识。
所有的练气期弟子都在全心全意施展着“凝水诀”,一时金波院内除了水流或徐或疾落到缸里的“哗哗”声,听不到别的声响。
练气五层和六层,相差的不但是体内真元的多寡,还有同样耗费真元施法而产生的效果,所以红笺从没有想过在这种比试上可以胜过陈载之和郑谨,听声音就知道,同样是运转凝水诀,陈载之和郑谨那边流水声格外得又快又响,……还有红笺旁边的姚真。
此时已经有别的人也发现了姚真那里的异样,曲长河先前在一旁看着,这会悄悄站在了姚真的身后,他微微颦起眉,满心的疑惑不解: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小姑娘是不久前才达到练气五层的,怎的这么快更进一步,追上了陈载之和郑谨?
闫长青无声自旁侧走过,瞥眼由头至脚打量了一下姚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走到了陈载之身后,站住。
陈载之额上渐渐渗出汗来,他先前还想着要和比自己大两岁的郑谨一较短长,可不知为何,自从师叔祖接近,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力,不但空气变得凝滞起来,连运转真元也比方才要费力得多。
他心中诧异,忍不住偷眼去看师叔祖,师叔祖的袍袖上绣着同色的花纹,离远看不甚明显,只有这样近才会注意到那些纹路像浪花又像云朵,师叔祖正在看着自己么?
未等看到闫长青的脸,陈载之突觉识海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眼前一黑,哪里还顾得上正在进行的考核,出乎意料的剧痛令他两手捂住了脑袋惊呼出声,引得众人一齐抬头去看。
红笺一眼便判断出陈载之是神识受了伤,她心里只是诧异了一下,考核刚进行过半,她这练气五层的修为,一刻不停的施展凝水诀,也还有一小半的真元未用,看郑谨和姚真那轻松的模样,怎么想陈载之也不应该伤到神识。
闫长青沉声道:“你们继续,不要分心。”他上前按住陈载之肩头,另一只手轻轻在那少年的头顶抚摸了一下,转而向曲长河道:“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