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连永等人认为红笺凶多吉少,心情格外沉重惆怅的时候,红笺和“宝宝兽”都还活着。
活在一个灰蒙蒙的奇怪世界里。
灰色的天地,如果能姑且将头顶称之为“天”,脚下称之为“地”的话。
那“天”泛着幽黯的光,“地”上由远至近是一成不变的灰色沙砾,目之所见除了几道长且深不见底的鸿沟,再没有别的东西。
没有活物,没有赤橙黄绿,甚至黑或者白,就像一个死去的世界。
红笺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葬身火海,魂魄出窍,所以才看不到这世界的色彩。
可是身体明明还有感觉,还能感受到“宝宝兽”的亲近。
要叫红笺说,她也搞不清楚是怎么闯进这里面来的。
当时“宝宝兽”突然毫无征兆地蹿了出去,她来不及做别的反应,只能飞身追入了火焰的间隙,即使如此,还是慢了一步,“宝宝兽”不见了,她被大火困住,炽热的火舔上了她的小腿,水真元几乎是一下子便见了底。
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她跟着“宝宝兽”一头撞进了这个世界。
“宝宝兽”不跑了,回到红笺身边,直立起身子往上跳了跳,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红笺回神,将身上叫花子一样的衣裳换下来,嗔道:“不抱,叫你乱跑,吓死我了。”
虽是如此说,她还是蹲下身,用力顺了顺它头顶那撮蓝毛,这下高矮合适。“宝宝兽”不跳了,直接挂到了红笺的脖子上。
红笺亲了亲小家伙,抱着它站起来,道:“这地方有些古怪,咱们先四处转转看。”
虽说天地间一片荒芜,但要说红笺对探究这个神秘的世界毫无期待那是不可能的。它的入口在化神地宫里,明显是那位大能有意为之。只不知这里面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个灰色世界不是很大,红笺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它转遍。
她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鬼地方真是单调乏味啊。没有山、没有树,灵气也弱得可怜,甚至没有风,她感觉不到冷热变化,看来注定不会有雨雪天气。因为没有日升月落,连时间也好像凝固。
不知怎么才能出去,若是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不用太久,就会寂寞得发疯吧。
头顶的“天”红笺已经探过,不出所料那是她无法穿越的结界,而灰色的大地上,除了深深的沟壑,只在中心区域起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沙堆。
红笺站在其间。忍不住暗忖:“这若是再飘着几道白幡,简直就跟坟场没什么两样了。”
虽然起了这样荒谬的联想,但红笺也猜得到。这里先前大约是有几间屋舍的,也许是时间太久,支持这方世界的能量越来越少,所有建筑都先后倒塌化为了废墟,而后又过去了千百年,就连废墟也看不出本来模样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它的结界再支撑不下去,这个灰色世界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时空乱流中。
既然来了,好歹看看废墟之下还有没有残留着什么好东西吧。
红笺将神识深入下去,细细分辨着那些沙砾下的蛛丝马迹。遇到障碍隔绝神识。她便祭出“凝血枪”去,将沙堆挖开来查看,很快红笺得出了结论:这些地方显然早被人捷足先登过。有价值的能带走的都已带走,剩下的早就在房舍倒塌时便被砸得七零八落,她来晚了。
红笺并不放弃,她要将这片废墟完全翻一个遍。
未过多久,“凝血枪”挑起了一块深埋沙下的灰褐色石板,红笺怔住,石板下面难得有所发现,只是这发现结结实实将她吓了一跳。
石板之下赫然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身形微胖,面色红润,双目微阖平躺着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衣裳应当是件不错的法宝,但随着“凝血枪”挑开石板,沙石飞起,那件黑衣突然碎作片片蝴蝶,四散到空中,那男子袒露着身躯,依旧面容安祥。
这是灰色废墟中难得出现的一抹色彩,红笺傻盯着那具身体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个面容鲜活的老人早已没了气息,自己这是打了个石棺,发现了一具尸体。
只是这样一具尸体给她的冲击要远远超过一堆枯骨,红笺但觉心在“砰砰”急跳,赶紧弯腰将“宝宝兽”放下,自乾坤袋里取出了用来遮挡面容的黑色斗篷,上前盖住老者*的身躯,道:“前辈,对不住,多有打扰,实不知道您在此处安眠。”
这老者并不是死后被人埋入废墟的,而是在很久以前这里还是几间房舍的时候,他就在了,后来房子倒塌,他被埋到了下面。
这人死了多少年?尸体为什么不曾腐烂,宛如活人安睡?更重要的,这人是谁?
死人自然不会跳起来和她解释,红笺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并不是所有没有真元滋养的法宝都会毁损于时间洪流,红笺神识一扫,便在老者脑袋旁边发现了一枚黑色圆环,看大小到像是戒指。
除此之外,老者一只手臂平放于身侧,手掌向下,掌心中扣着一块玉简。
玉简这东西本身经得起时间侵袭,这一块又被老者妥善保护,难得完整无损。
说起来这还是红笺至今为止在这方天地中发现的第一块玉简。
红笺掐法诀举手一引,玉简和黑色圆环凌空向她飞来,被她一把攥在了手中。
她先端详了一下黑色圆环,确定这是个法宝无疑。
红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