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深吸了口气,道:“洪师伯那里待我单独同他说吧。”
众元婴凑在一起,就在这后殿商量接下来该怎么下手,红笺拜托赫连永帮着照看一下石清响,拉了江焰出来,叫他帮忙去将师伯洪夜汐请来。
红笺这么有顾虑。是因为自从前宗主凌虚子遇害之后,洪师伯长年闭关不露面,和晚潮峰这边的二师伯、师父也几乎断了来往,这叫红笺怀疑这位师伯莫不是听信了戴明池的胡说八道。真将宗门里所有人都记恨上了。
还好有《大难经》,趁此机会摸摸洪师伯是怎么想的。
星汉殿前殿也是石清响的地盘,红笺等洪夜汐过来,多加了一层结界,确保不会有人窥探,上去恭恭敬敬给洪夜汐施礼:“洪师伯,晚潮峰弟子方红笺见过师伯。”
洪夜汐本是跟着江焰来见石清响的,结果江焰没进来,石清响也不露面,却见到宗门失踪已久的晚辈。红笺想着任谁遇到这种怪事都会吓一大跳吧。
谁想洪夜汐只是面上有些怔忡,谨慎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用多礼,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快便金丹圆满了,你这变化可是不小。”
听着这话。红笺不由冒起个念头:咦,难得洪师伯还记着自己。
算起来他对自己的印象还应当停留在三十年前寰华殿自己杀了叛徒景励吧,那是他的师弟。
红笺抬头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洪夜汐看上去镇定得很,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红笺便实话实说,对着洪师伯又将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没提自己已经在他们中间找到了三个帮手。她运转了《大难经》,等着看洪师伯有什么反应。
洪夜汐沉吟片刻,却道:“就算你们控制了符图宗,拿到符图塔里面的传承,就能打得过季有云么?等季有云杀来,你要如何?”
红笺没提自己已经给大师伯写了信。回答他:“那时候,若是抵挡不了,就只能舍弃这里,再想办法。”
洪夜汐直截了当问道:“想什么办法,是不是就要退到丹崖宗去了?”
洪师伯不愿将战火引到丹崖宗。红笺决定告诉他实情:“师伯,载之已经顺利结婴,现在他便在宗门,传宗玉简在他手上,当年杀害宗主和我师祖的主谋元凶只剩下季有云一个,师伯难道不愿意给宗主他们报仇,重现我丹崖宗荣耀吗?”
因为没能直接接触洪夜汐的身体,他的修为又高过红笺,《大难经》施展到现在红笺已经觉着有些无以为继,她感觉得到洪师伯被自己的话深深触动,他不会做对丹崖宗不利的事,所以她停下了《大难经》。
只是洪师伯心中似有一股怨气。
果然,洪夜汐道:“陈载之得到传宗主简是孙师伯的决定,宗主若是能留下遗言,必不是这样。师伯当时或许有苦衷,但我丹崖宗也因之耽误了三十年。事已至此,你们晚潮峰要怎样我不妨碍,我只问你一句,方红笺,你要和我说实话,宗门的上古灵泉到底还在不在?护宗大阵还能不能打开?”
红笺痛快回答:“师伯放心,灵泉还在,护宗大阵也能打开。”
洪夜汐长长松了口气:“这就好。那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红笺心里有些难过,为眼前的洪师伯,也为师祖,为死在赤轮峰地下的师父,她道:“师伯,做什么咱们一会儿再说,我先和您说一件事,您知道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么?”
红笺确定洪师伯不知道,他若知道便不会对师祖当年的谨慎还心存怨怼,果然她看着洪夜汐吃了一惊。
“季有云在宗主丹房的灵泉灵眼中布下了捉婴塔,十年前,我师父死在了里面,现在顶替师父的,是我大师伯井白溪。”
红笺说完这话,突然想起一事,洪师伯问她灵泉在不在,护宗大阵能不能打开,这说明他对十年前寰华殿里的动静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又不知道师父死在地下,大师伯夺舍这些事,这说明他到场得晚。
红笺讶然道:“师伯,十年前在寰华殿救了我那人,是不是您?”